項超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立刻低頭:「回教主,我在想如今不過頭七,副教主的魂魄定然還未走遠,一定能用籠魂陣把他救回來的。」
沈欽沒有說話。
入秋的季節,燕山後山在夜幕中清冷寒涼,血月當空,萬物仿佛都閉氣不敢出聲,唯有遠處流民哭喊的躁動聲順著呼嘯冷風傳來,仿佛神鬼憤怒的哀鳴。
沈欽拾級而上,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那一晚……
「阿漾,來。純漿入血脈,永世不離分,飲下這杯交杯酒,你我日後……」
啪!
手中的交杯酒被毫不留情的拍落,大紅嫁衣貼著手臂滑下,那露出的一節皮膚如同白玉。
曲成溪拄著腦袋挑釁地看著他,一縷烏黑的長髮從白皙的臉側滑落,嘴角含著慵懶冰冷的笑意,明明惡意滿滿,卻艷麗絕倫得像是異界的妖邪,讓人移不開目光。
「哎呀,不小心。」
沈欽並不惱怒,端起酒壺重新倒了一杯:「你不喝也沒關係。」
晶瑩剔透的純釀一點點溢滿酒杯,忽然,沈欽一把將曲成溪拽進懷裡,揪住他的頭髮逼迫他抬起頭來,如果不看手背上的青筋,那環抱的動作幾乎是溫柔的:「我餵你。」
「……!」曲成溪痛苦咬牙,漂亮的頸部線條崩得死緊,他必然是疼的,可是不到半秒又喘息著笑了起來,「我好的就是這口兒,要是再拿個小皮鞭抽我,我能興奮得叫出來……啊不對,如果轉頭看到的是你的臉,估計還是會先吐吧。」
沈欽猛然鬆手,曲成溪狼狽的一下子撲倒在桌上。
不得不說,他那虛弱的樣子實在是誘人到了極致,軟骨散的效用讓他的囂張都被軟化了大半。
沈欽的目光鎖在曲成溪狹窄的後腰上,那腰背正因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這種被壓制了攻擊性的脆弱美感,幾乎瞬間勾起了他的凌虐欲和占有欲,就連剛才被激起那一點惱怒,都瞬間煙消雲散了。
沈欽的眸子暗了下去,重新倒了一杯酒。
「阿漾,雪山那件事你還要恨我多久?我都說了,我當時是不得已。」
「不得已?」曲成溪懶洋洋趴在桌上喘息著笑起來,妖艷的容顏在跳動的燭火映照下美得讓人心悸,「為了那朵花你什麼做不出來?沈欽,假裝深情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你再這麼裝下去,只怕哪天自己都要信以為真了。」
沈欽的眼底深不見底,輕輕呼出一口氣。
「總有一天你會原諒我的。」他握住曲成溪的手腕把他扶起來,似乎是為了彌補剛才的粗魯,動作非常輕柔,端著酒杯繞過他的手臂,「現在喝交杯酒吧,娘子。」
曲成溪毫無溫度的眼睛彎出一個嫵媚的弧度:「說真的,你要是願意讓我上,我還可以考慮。」
沈欽笑著搖頭:「阿漾啊阿漾,你就是願意逞口舌之快。」他不予理會,端起酒杯靠近嘴邊,陳年女兒紅的醇香湧入鼻腔,沈欽的手忽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