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像是退潮的海水一般逐漸散去,曲成溪大汗淋漓,很沒有骨氣的緩緩安靜了下來,不再掙動。
——他怎麼這麼傻,不知道靈力很難修煉的嗎。
蕭璋在他肚子上微微用力揉按著,靈力始終不斷,曲成溪這一刻不知自己心裡是何種感受,被人這麼關愛著幾乎讓他有點不自在,他不習慣欠人家的人情,但此刻他卻不想離開,只想放縱的沉溺於這種溫柔里,就像是沙漠中的植物久違的遇到了清泉,那種渴望幾乎難以壓制。
劇痛終於徹底散去,疲憊涌了上來。曲成溪精疲力竭地垂下頭,靠在了蕭璋懷裡,他不想承認自己的放縱,於是假裝自己不省人事,一動也不動了。
蕭璋鬆了口氣,低頭看向懷裡的人——曲成溪閉著眼虛弱地呼吸著,被汗水浸濕的長髮濕淋淋的粘在雪白的頸側,嘴唇上都失了血色,烏黑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蕭璋的心跳沒來由的有點快,他見慣了曲成溪浪蕩懶散的樣子,也熟悉了他的倨傲和囂張,卻從未見過這樣的他。這樣精緻又易碎的虛弱美感,出現在那用一把破琵琶橫掃千軍的狂傲美人身上,竟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心疼和悸動。
他覺得此時的屈漾就像是一隻收起尖刺的小動物,露出了深藏在內里的脆弱,幾乎讓他有些想要保護的衝動。
然而不過片刻,他就知道那衝動都是錯覺。
「我肚子的手感好嗎……」曲成溪仰起頭,這麼短的時間他的臉色竟已經大抵恢復了正常,只是微微有些蒼白,狹長的鳳眼裡已經恢復了懶散的常態,「你是不是在吃我豆腐。」
不行,不能再裝死了,太尷尬了,再這麼下去腳趾頭都要抽搐了!曲成溪嫵媚地眯著眼睛看蕭璋,努力做出鎮定又浪蕩的自若樣子,想要搬回一點主動權來。
對付騷的辦法唯一就是比他更騷,蕭璋壞笑著俯身:「手感好極了,你再在我身上躺一會兒,我就該把持不住幹壞事了。」
曲成溪毫不示弱,微微一笑:「有本事你就來啊。」
他剛從劇痛中緩過來,那慵懶的聲音帶著虛弱的沙啞,雪白的肩頸鎖骨上掛著碎鑽一樣的細汗,紫色的衣衫凌亂的掛在身上,狹窄的細腰隨著呼吸輕輕起伏著,腹部還有被攥緊過後的褶皺,那種被凌虐的美感簡直讓人心驚肉跳。
果然真騷還是騷不過曲成溪,蕭璋被那極具視覺衝擊力的美感一撞幾乎說不出話來。
曲成溪撒開他一個翻身站了起來,起身的時候微微踉蹌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被他穩住了,向著溫泉甬道里走去。
蕭璋終於回過神,向他的背影哀怨捧心:「阿漾你的心腸也太冷了,握了人家的手又靠了人家的懷,竟然說走就走……」
曲成溪哼笑著回頭:「你要是黃花大姑娘還有點說服力,可惜你是一隻鐵板鴨。」
……還是一隻搞丟了自己止痛金丸的鐵板鴨!
曲成溪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對啊!止痛金丸就是他搞丟的!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就在江南的山野湖畔瀟灑了,哪還至於在這破秦淮樓里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