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欽微微抬眼。
小曲成溪神色淡漠,他那副樣子更是刺激到了沈為霖某種不為人知的興奮點,他一把摟過曲成溪的腰,根本不顧自己的親生兒子還在一旁,貼著曲成溪的耳朵低聲道:「我把你養這麼大費了多少心血,你給我好好長大,絕不能便宜了別人,你是我的。」
曲成溪感受到腰上的力道,眼底一閃而過一抹厭惡的戾氣,然而隨即就被他那低垂的濃密睫毛掩蓋了下去。
「父親,」一旁忽然傳來一聲呼喚,沈欽平靜的上前一步,「時辰到了,阿漾該啟程了。」
沈為霖這才鬆開曲成溪,在曲成溪屁股上拍了一下:「去吧,別讓我失望……啊對了,」他忽然又想起什麼,對沈欽道,「沈欽你早些回來,蔣辰辰點名要你下午陪他看猴戲,別去晚了,他要是擠兌你,你就忍著,畢竟他是蔣融的寶貝兒子,在蔣融沒死之前,你給我演好了恭順的戲碼,記住了沒有。」
沈欽微微低頭:「孩兒這輩子從出生就在演這齣戲,父親放心,不會漏的。」
接人的馬車還未曾到,沈欽和他一起站在花月教後山的山腳下等著,初秋的風微微有些清涼,曲成溪在秋日來到花月教,一來就是多少年,如今是他第一次出遠門。
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漾,父親那個樣子你也知道,別往心裡去。」
曲成溪的眼底閃過一抹柔和,甚至輕輕笑了一下:「我沒事,阿欽。」
他那樣子似乎激起了沈欽的內疚和憤慨,沈欽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他對你動手動腳,對我吆五喝六,讓我給蔣式一家混蛋當走狗,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擺脫他的,也會把他傷害我們的都還回去,相信我。」
「嗯,我信你。」曲成溪注視著沈欽眸子,只覺得剛才的一切噁心都在沈欽那溫潤的安撫下消散掉了,如果是沈為霖是黑夜,那沈欽就是黑夜中的星,始終為他而亮著。
「對了,我有樣東西給你。」沈欽忽的想起了什麼,從乾坤袋中摸出一樣東西,曲成溪微微睜大了眼睛,只見沈欽把一柄琵琶放在了他手中。
沈欽溫和一笑:「這是我上個月差人新做的,用的是最好的木頭和最好的弦,此去江南怕是要許久不見,你若是悶得慌,就彈這琴吧。」
曲成溪從未收過這麼貴重的禮物,愛不釋手的撫摸著那琴,幾乎鼻子發酸,他抬起頭:「阿欽,謝謝。」
「謝什麼。」沈欽文溫柔的用手指擦掉他眼角的潮濕,「咱們不是兄弟嗎。」
曲成溪心潮翻湧,萬千話堵在胸口卻說不出來,沈欽將他從落魄中救出來,給他吃給他穿,又在沈為霖的陰影下盡力護著他,有這樣的兄長,是他幾世才能有的福分,哪怕讓他為沈欽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是願意的。
「阿漾,還有一件事。」沈欽似乎有些為難,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小藥丸,咬了咬唇,艱難道,「這是父親給我的蠱蟲,說是讓你臨行前服下,父親怕你到了江南不服管教,所以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