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璋在他身旁坐下:「我總覺得萬物教被人當了擋箭牌,真正的罪魁禍首另有其人。」
「怎麼說?」
「我讓人粗略檢查了一番收繳上來的仙器,發現那些仙器都不像是黑市買來的重新組裝的二手貨,而像是正經製造的好貨。」蕭璋看著他,「一隻民間組織怎麼來的這麼好的仙器?」
曲成溪意味深長地靠在椅背里笑起來,沒說同意不同意,只是用媚眼看他:「『讓人』?,你還有這門道?」
「怎麼說我也是朝雲派前任掌門的兒子,」蕭璋笑起來,壓低聲音貼在曲成溪耳邊,「你對這些仙器最熟,等過兩天我搞來一件,你幫我看看唄。」
一想起他看過自己小時候的記憶曲成溪就想咬他:「讓我一天境大能給你當機械鑑定師?好意思嗎鐵板鴨。」
蕭璋笑出聲,唇有意無意地貼著他的頸側:「你裝小白兔蹭我靈力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是天境大能呢?」
曲成溪像是被電打了似的,腰腹微微弓緊,呼吸逐漸急促了起來。夜色曖昧,江水連綿,陽台上的氣氛逐漸炙熱,蕭璋起身靠過去,抱住了他的腰,曲成溪微微揚起頭,藏在毛毯下的手抓緊了椅子的扶手,蕭璋不滿足於他雪白如玉的脖頸,一點點向上,輕輕親吻著他的側臉,溫柔卻又熱烈。
自從那天之後,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那若有若無的情愫,就像是被風吹散了眼前的迷霧一樣,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蕭璋記得自己那天衝下天靈山尋找屈漾的時候心裡有多焦急,更記得看到屈漾躺在和尚懷裡的時候,自己有多嫉妒,千絲萬縷的跡象連接在一起,在他抱著屈漾幫他疏通靈力解毒的那一刻,在撕心裂肺的心疼中,他終於發現,自己似乎真的喜歡上了屈漾。
阿楊的存在讓他一直強迫自己忽視對屈漾的感覺,只保持肉-體的聯繫,但是那一刻,他發現自己再也騙不了自己。
或許是從屈漾在秦淮樓用一曲琵琶救下孩子們開始,又或許是從他叫自己「鐵板鴨」的那一聲開始,自己的目光就無法從他身上移開,這驕傲的美人就像是有某種奇特的魔力,他艷麗又嫵媚,浪蕩又瀟灑,從最膚淺的肉-體關係開始,將他的心一步步引向更深刻的情感里,直到再也難以自拔。
屈漾對他,也是一樣的嗎?
蕭璋隱約能感覺到一些,大抵應該是的。
這種雙向的連結讓他心潮翻湧,有種立刻想把最後一層窗戶紙徹底戳破的衝動。
可是,他卻又總覺得這次毒性發作後,屈漾看他的眼神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但具體又說不出來有什麼不同。
他想起那日屈漾在劇痛折磨中沉浮,忽然有一剎那被痛醒,猛地抓住了他的領子,叫了聲「蕭無矜!」那一刻蕭璋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某種極其複雜的情緒,仿佛有刻骨銘心的情感強烈到要呼之欲出似的,和之前他叫自己時完全不一樣。
可那只是短短一瞬,屈漾又像是猛然驚醒,鬆開了他。
在任何關係有可能再進一步之前,他想弄明白這件事。
「阿漾。」月色正圓,仿佛能將人隱秘的心思都照亮,曖昧的氣氛中,蕭璋輕聲問道,「那天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