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緒在他逛游到一座小山的時候達到了頂峰,這裡山澗的構造特別像他和屈漾在天靈山腳下住的小屋附近那片山谷。
蕭璋忍不住想起以前屈漾生病時自己抱著他安撫,屈漾在在自己懷裡撒嬌的模樣,繼而又想起了最後一次見面,屈漾那痛苦蒼白的、被淚水浸濕的臉。
他的身子那麼弱,看上去毒性又要發作了,自己那天又弄他弄得那麼狠,他一個人,能挺過去嗎……
「……」
蕭璋無聲的罵了一句什麼,在小溪邊來回踱了幾步,左右掃了一眼確定四下無人,終於做賊似的在空中飛快的畫了一道符咒。
符咒亮起藍色的光暈,緊接著裡面傳來了崔銘的聲音:「怎麼了老大?哎我這正算最近對抗花月教的支出呢,比原先預估的高三成,你看看這……」
「從我自己的銀庫里出,」蕭璋打斷崔銘的話,「我有別的事要問你。」
雖然蕭璋壓低的語氣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崔銘這種人精一耳朵就聽出了他暗藏的焦急,他的心裡立刻有了隱約的猜測,眯起眼睛:「你要問屈漾?」
對面噎了一下,傳來了蕭璋嗤之以鼻的聲音:「我才沒有要問他,我就是忽然想到咱們朝雲派名下在燕北也有藥莊,應該有些止痛的藥劑,我想讓你幫我找些備著。」
崔銘哭笑不得:「跟我你還裝什麼,擔心他就直說。」
「我才沒有!」蕭璋惱羞成怒,「我擔心他幹什麼,這個水性楊花的男人還想讓我擔心他?笑死人了!我擔心狗都不擔心他!」
「好好好,不擔心最好,反正止痛藥也用不上了。」
「什麼意思?」蕭璋立刻警覺起來,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天你前腳剛走,沈欽就去醉春樓把人接走了。」崔銘遺憾地聳了聳肩,「現在已經在花月教住了好幾天了。」
「你說什麼?!」
崔銘說:「他不是都跟你說了嗎,他和沈欽好了,這幾天我觀察確實是這樣的,那天他被沈欽接走後就一直住在花月教沒出來,看樣子是和沈欽一起過的年。」
蕭璋幾乎說不出話來。
「沈欽早些年一直有在節日期間尋花問柳的習慣,這次卻始終沒有踏出花月教半步,看來兩人如膠似漆,感情十分好了。」
崔銘客觀分析:「其實也能理解,雖然沈欽十惡不赦,在正道眼裡死一百次都不夠的,但是單純這個人本身來說,長得帥身材好,又有錢,還是天下第一□□的教主,坐擁整個燕北,對屈漾有吸引力也是應該的……」
然而崔銘的後半句話根本沒來得及說完,因為符咒里驟然傳出了蕭璋憤怒的咆哮:「應該個屁!他眼瞎了才會看上沈欽!老子長得不比沈欽帥身材好?老子沒錢?老子也他媽還坐擁整個江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