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成溪那惱怒的反應和微紅的耳朵瞬間讓沈欽難以言喻地興奮起來,像是撞破了什麼秘密,一把拽住了曲成溪的胳膊,低聲道:「人非聖賢,有七情六慾是正常的。」
「說什麼呢!滾開!」曲成溪惱羞成怒。
沈欽不放反抓得更緊,貼在他耳邊:「算來你也有些日子沒有『玩樂』了,如果需要,我可以滿足。」
曲成溪一巴掌狠狠扇過來,沈欽後撤閃過,曲成溪趁著這功夫從二樓一躍而下,飛快的消失在門口不見了。
沈欽笑起來,意猶未盡地抬起手,掌心還帶著曲成溪身上的幽香,空氣里都是他的味道。
沈欽的眼神暗下來,那一天很快了,他會讓曲成溪身心都重新屬於他。
曲成溪從藏書閣奪門而出,繞過門口的小花園,身形一閃,便隱匿進了暗處。
如果此時沈欽能看到他此時的表情,就會發現曲成溪剛才惱怒的神情和脖頸的紅色瞬間退得一乾二淨,那雙深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亂葬坑在距離花月教五公里左右的野山里,得找個理由出去。
——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曲成溪背靠在一棵大樹上呼出一口氣,小腹深處傳來悶痛——斷腸的副作用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的無法忽視了。不過自己其實逃不逃都無所謂了,反正已經沒有什麼牽掛,但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儘快把商唯從這片泥沼中拽出去。
曲成溪閉上眼睛,腦海里卻浮現出蕭璋的模樣。
「你他媽還讓我說幾遍!我不愛你了!你這樣強行帶我走不怕我對你動手嗎!」
「真忍心你就動手!來呀!」
利刃刺破胸口,鮮血噴涌而出,刺穿了血肉,也終於割斷了情誼,仿佛一輩子的夢魘。
曲成溪睜開眼睛看著藍天,輕盈的白雲從他眼前緩緩飄過,他心想,蕭璋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再想起我了吧。
過不了多久,他估計就會找個合適的伴侶結婚生子,再過個幾十年,江南肯定是他的天下,到時候正道都得以朝雲派馬首是瞻,而他必然是正道的頭把交椅,他就是有這樣的能力。
心臟忽然痛得無法呼吸,曲成溪面色蒼白地彎下腰捂住胸口,手指收緊。
他終於意識到,無論自己裝作多麼不在意,當回憶翻滾升騰,當對於未來的猜想撲面而來時,他還是無法承受,哪怕只是想想蕭璋和別人在一起,都疼得撕心裂肺。
蕭無矜現在怎麼樣了,此時此刻在幹什麼,和誰在一起?……有沒有想我。
曲成溪終於抬起手,像是下定了決心,白色的光暈在指尖亮起,在樹幹上無聲的劃出一個形狀奇異的符咒——那是傳音符,和很久前在天靈山學堂時他和蕭璋畫在各自牆上、每晚聊到天亮的符咒一樣。
其實曲成溪說謊了,他沒有告訴蕭璋,這符咒並不是兩邊同時使用才能接通。而是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偷偷畫下符咒,看到蕭璋那邊的情況。
靈識在腦海中亮起,曲成溪屏住了呼吸,他眼前出現了蕭璋那邊的景象——此時蕭璋似乎是在朝雲山的房間裡,正強撐著床沿坐起來,胸口的紗布浸透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