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唯還以為他肚子痛,趕緊從大包小裹里翻出熱手爐用靈力點著,小心翼翼地捂在他小腹上,擔憂又心疼道:「師父這個暖,你抱著能舒服點。」
曲成溪的滿腹暴躁被這小東西柔軟的關切生生壓滅了,一肚子悶氣化作長嘆一聲呼了出去,抱著暖爐歪歪扭扭地靠回了車上,神色懨懨。
——又是這個韓楊……
其實不該生氣的,蕭無矜娶妻組建家庭繼續好好生活挺好的,但是曲成溪每次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氣得牙抽抽,他知道蕭璋不會認錯人,但他總有種被別人頂了名頭的委屈感。
本該是自己的。
如果自己不是花月教的副教主,如果自己不是只有三四年活頭,那個和蕭璋牽手一生的本該是自己……
從始至終都是自己,不是別的什麼楊。
……或許蕭璋和別人曖昧自己還不會這麼難受吧。
曲成溪搖了搖頭,真不一定,想到蕭璋抱著任何一張陌生的臉他都覺得渾身彆扭。
我是一個小心眼的人。曲成溪沮喪地想。
我不想讓他好。曲成溪兩眼放空。
「香香,師父好像還犯了點別的什麼病,」商唯擔憂地看著曲成溪越發生無可戀的臉,緊張地晃躺在自己大腿上睡死過去的某胖香,「你快看看啊……」
香香睡成了個大字型,大尾巴當被子蓋在身上,呼呼地打著鼾,雷都劈不醒。
混沌:「……這真的是靈獸嗎,燉肉吃都嫌肥。」
忽的,馬車停了下來。
曲成溪放空的美目幾乎在瞬間凝神,恢復了往日的幽深,不動聲色地側目看了一眼車外的某個方向,幾乎是緊接著,他看的方向外面傳來了輕輕的敲擊聲。
「阿漾,咱們到了。」是沈欽的聲音。
「阿唯,帶著那胖子,咱們走。」曲成溪對商唯道,然後掀開帘子就走了出去。
「哎!」商唯趕緊回神,抱著香香跟上。
眼前已經是一片荒涼的郊外景象,燕都的繁華被拋在了身後,放眼望過去只有幾座矮山錯落著,風很大,空氣中都是細碎的黃沙,烏鴉從頭頂上方飛過,給這裡增添了幾分詭異之感。
——城郊四十里,距離亂葬坑不到五里的距離。
周圍的森冷氣讓商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花月教的勢力幾乎遍布整個燕都,卻唯獨沒有涉足這片地界,因為沈欽極其厭惡亂葬坑,極少數知道緣由的人知悉這與沈為霖有關,不知道的人也不會去觸碰沈欽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