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越來越接近生命的終點,疼痛一改往日那種一上來就撕心裂肺的折磨方式,開始換了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方法,似乎也是知道他不經折騰,學會了循序漸進。
腸子裡好像是有一把小刀在細細地磨著,最開始曲成溪還會因為那磨人的疼痛而難受到渾身發顫,到了現在已經連顫抖的力氣都沒有了,甚至出現了幻覺。
他感覺有個人上了床,從後面抱住了自己。
那人的身材很高大,一隻手臂就能把自己的腰整個圈起來,身上的溫度也很高,在這深秋夜的冷夜中,曲成溪的後背貼著他的胸口,仿佛被火爐暖暖炙烤著,那種溫度讓他感覺很舒服。
又夢到蕭無矜了,曲成溪想。
在幻覺里無需有什麼顧忌,他在身後那人懷裡蹭了蹭,像一隻虛弱撒嬌的貓。
他感覺那人僵硬了一下,曲成溪心裡有些好笑,幻覺里的蕭無矜還知道害羞,他於是不再動了,怕把這好不容易入夢的傢伙嚇走,安靜了下來。
但是沒多久,身後那人卻動了,大手覆蓋上曲成溪冰涼的手背,輕輕握住,竟是想把他按在腹部的手抬起來。
腹部的壓制一松,疼痛頓時成倍增長,曲成溪的身子猛地蜷縮起來繃緊,溢出了一聲顫抖的呻-吟:「疼……」
那聲音七分痛楚三分埋怨,身後之人再一次愣住。
曲成溪心說這傢伙真是可惡死了,本想著強捱過這陣腹痛如絞,然而下一秒那大手竟然又不容分說地抓住他的手,再一次抬起。
「嗯!……」曲成溪疼得差點叫出來,然而還沒等他掙扎,那隻大手已經在他的腹部輕輕按了下去。
那寬大的手掌幾乎一個能頂曲成溪一個半,掌心的溫度比曲成溪自己的手暖了不是一星半點,掌根陷入平坦的小腹里,揉下去的力度適中,幾乎立刻就讓腹中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曲成溪精疲力竭,喘-息聲漸漸平穩下去。
從前蕭無矜就是這麼幫他揉肚子的,他還以為自己忘了這種觸感,如今卻發現在夢境幻覺中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這就是疼得神智不清唯一的好處了吧,曲成溪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一隻手覆上蕭璋幫他揉按的大手,和他交疊在一起握住,另一隻手向上抬起,輕車熟路地撓了撓身後蕭璋的下巴。
就是這個簡單的不知道做過多少次的動作,卻忽的讓身後之人劇顫,曲成溪只感覺那人猛地將他抱緊,顫抖地叫了一聲:「阿漾。」
低沉的嗓音震動在空氣中,從腦後近在咫尺出傳來,熟悉的嗓音震動耳膜,在心裡掀起巨大的漣漪,曲成溪猛地睜開了眼睛,幾乎是在一瞬間從混沌中清醒過來!
這不是幻覺,是真實的!
身後的人,是蕭璋!!
曲成溪幾乎瞬間從頭麻到腳,猛地翻身而起,然而蕭璋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反應,一把掐住他的細腰,將他整個人翻過來死死按在了榻上,強大的靈力轟然而出:「演夠了?!」
曲成溪面具下的眼睛目眥盡裂,蕭璋抬手之間一道靈光立刻將他的雙手牢牢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