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看到韓楊幫我治療,曲成溪回來阻止他?
除了這種理由,蕭璋想不到其他。
他怎麼敢……他怎麼有臉回來!
憤怒和極度的痛苦讓蕭璋逐漸恢復知覺的身子幾乎痙攣,手背上的青筋都崩了起來,心臟幾乎滴血。
……非要讓我死透,你才開心嗎?
韓楊的注意力全在曲成溪身上:「什麼交易?」
曲成溪的眼前一陣陣發黑,疼痛後知後覺地翻攪上來,喉嚨里的血腥味讓他作嘔,他強忍住身體的劇烈不適,看向韓楊啞聲道:「你不要告訴蕭璋我出現過……而我……再也不出現在他面前……」
韓楊眼底暗色翻湧,靈力向藤鞭匯去:「你現在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我為什麼不立刻殺了你呢。」
曲成溪笑起來:「因為我只剩兩年壽命了。」
韓楊愣住:「什麼!」
「我剛才把一半靈力都給了蕭璋,」曲成溪說,「等我死後,你可以來找我的屍體,拿走另一半。你若不信,可以一會兒感受一下,我把靈力藏在了他的仙骨深處……」
沒什麼不信的,曲成溪現在油盡燈枯的狀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韓楊整個人都混亂了,他不知道曲成溪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能感覺到他是認真的,韓楊幾乎從他的語氣中感覺到了一種類似「託付」的情緒。
「具體原因不必問,」曲成溪有點撐不住了,「只要告訴我,你是否答應。」
這幾乎是完全有利於韓楊的條款,他想不出自己不答應的理由:「我答應。」
這話一出,韓楊幾乎能感覺到曲成溪的身子無聲的鬆了下來,似乎有什麼強撐著他意志的東西撤去了,他淡淡笑起來:「好。」
曲成溪艱難地站起來,一步三晃地向著蕭璋走去。
韓楊下意識想要攔他:「你做什麼?」
曲成溪沒有力氣再解釋其他,搖了搖頭,輕輕推開韓楊。
他只是忽然想起來,自己的竹笛還留在蕭璋身上。
既然決定放手,那就乾乾淨淨地離開,山腳小院已毀,竹笛也該取走,這樣,屬於阿漾和阿楊的過往才會都被抹去,剩下的,就交給歲月了。
曲成溪在蕭璋的身邊緩緩蹲下來,那幾乎用盡了他的全部的力氣,他的手指在劇烈的顫抖,卻還是把那緊貼著蕭璋的胸口戴了幾十年的竹笛取了下來。
「蕭無矜,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