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天氣,」余曜努力壓下從脖頸一路漫上臉頰、耳根的熱度,想到自己的計劃就輕輕嘆了口氣,「沒辦法出門,也沒有教練。」
其實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的是在家裡睡大覺。
席捲一切的淒風苦雨把溫暖臥室隔絕成小小的一方天地,如果搭配上一盞暖黃的燈,熱茶,再有一個可以暢談心事的人……等等,說好的睡大覺呢。
余曜連忙止住了自己腦海中開始跑偏的想像,卻還是忍不住從餘光里不著痕跡地瞥了祁望霄一眼。
見對方始終面無異色,才鬆了口氣,撐著下巴把手伸出窗外,放任冰冰涼涼的碩大雨滴順著自己的掌心指尖一滴一滴地落下。
他不知道自己耳根紅彤彤的樣子像極了一隻故作鎮定的兔子。
祁望霄自然也不會揭穿。
只不過比起因為這一點意料之外的觸碰而心生歡喜,停駐不前,他更習慣於直接替少年解決問題,提供一切困難的有效解法。
青年別過臉,不去看落地窗里同樣耳尖紅彤彤的自己。
「我打電話叫車。」
「至於教練,」祁望霄顯然也想到了趙威明和宋雙成的身體狀況,溫潤的嗓音里難得透著幾分為難,「等去了再說。」
也是,行動起來總比坐以待斃強。
余曜很快擺脫掉那點還未成形的曲折心思,轉身去屋裡收拾自己的攀岩設備。
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
一個繡著胖嘟嘟黑貓的鎂粉袋,一隻可以別在腰間的保溫杯,差不多就是他玩抱石的全部家當。
他跟著堅持要去的祁望霄一起出了門。
安保團隊的司機就駕駛著車,孤注一擲地闖過瓢潑大雨,呼嘯著沖向離奧運村最近的岩館方向。
一路上,雨越來越大。
豆大的雨點打在車頂上迸射出清脆聲響,仿佛在奏響一首急促的交響樂,車窗外的能見度更是低到驚人,一道道蜿蜒透明的水痕將窗外的全部世界沖刷得一片迷濛。
余曜出門前沒有看本地的天氣預報,還不知道自己此時正穿行在f國百年難得一遇的特大暴雨里。
他唯一擔心的是自己會被道路的積水困住。
作為曾經在f國常住過好一陣的資深運動人士,他很清楚和網上水軍宣傳的不同,f國的公共運輸設施十分落後,大雨漫灌地鐵的新聞時有發生,路上積水也是常事。
好在他們今天坐的是底盤高的suv轎車,應該沒有這種煩惱。
余曜留神傾聽著車外的聲響,尤其關注車輪破水時的嘩啦動靜。
這輛具有越野性能的suv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哪怕車輪不時地軋入水坑,呲起大半人高的晶瑩水牆,高大流暢的車身始終保持著平穩,很快將顛簸水坑甩在身後,若無其事地揚長而去,只留下一道長長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