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來也不是什麼大毛病。
授完粉,童湛言就去休息。
宿舍就他一個人。
即使雙休日,清霽月也沒停下訓練。
周一童湛言去上課時,手腳都還時不時能感覺到酸軟。
童湛言本以為魔鬼王撒完氣這事就過了,誰知道他接下去一個星期都發了瘋似的把他們往死里操練。
別說童湛言,就連田新清他們結束訓練時腿肚子都打顫。
古雲揚這個星期也度日如年。
因為就如同預料那樣,自打第一朵花開始掉落,他種的那些番茄就開始大面積掉花。
那滿地雪白小花的畫面,如果換成其它情況,他說不定還會背上兩句古詩抒發讚嘆下,然而一想到那些花是他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番茄的花,他就有想去死一死的衝動。
他不是沒有想過辦法,同一個研究室的人員幾乎都來看過,甚至他們種植聯盟第二分部懂得最多資歷最老的徐老也來過。
可就算是徐老,看了半天后也只給他留下一句「唉」就走了。
原因無他,落花病沒得治,只能等它自己掉夠掉到不想掉。
通常那時候,剩下的花還能有十分之一就不錯,倒霉點的甚至植株本身也會大面積死去。
送走來看熱鬧的人,古雲揚頹廢地倒進靠牆而放的沙發里,準備補一覺。
他明明困得不行,倒下後卻一點睡不著。
他昨晚就沒睡好。
翻來覆去半天依舊毫無睡意,他習慣性打開終端刷起直播間。
得了落花病的番茄,花朵和花芽連接的部分會格外脆弱,別說觸碰,就是對著喘口氣都可能吹掉。
可想要結果就需要授粉,授粉就得一朵一朵操作,到時還不知道要掉多少……
「咦?」古雲揚正盤算,眼角餘光就瞥見一幅熟悉的畫面。
不知哪兒的牆角,千瘡百孔破破爛爛的花盆,葉子和枝芽大面積遭受重創……
十多天過去,那五盆番茄長出不少一看就比之前那些葉子大得多生機盎然的新葉。
古雲揚驚訝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那一串串雪白的小花和小花後面隱約可見黃豆大小的番茄。
那五棵番茄都已經開始掛果。
可這怎麼可能?
那些番茄不也得了落花病?
他認錯直播間了?
古雲揚立刻坐起身放大畫面仔細查看。
花盆有移動的痕跡,但他還是很快就找到之前落花的那幾串花芽。
掉落的花不會再長,花芽上只會剩下一個光禿禿的花稈,古雲揚甚至眼尖地在盆里看見了之前掉落的已經乾枯腐爛的花。
這絕對就是之前那直播間。
可這怎麼可能?
光禿禿的花枝一共六七個。
就掉了六七朵花?
得了落花病,就掉六七朵花?
古雲揚這下連坐也坐不住了,他習慣性起身來回走動起來。
主播換了新的番茄?
這明顯不可能,他們連種活都困難,弄出兩盆一模一樣的可能性就更是微乎其微。
運氣好?
這倒不是沒可能,落花病這東西他們至今沒弄明白,所以掉多少一直是植物自己說了算。
遇到運氣好的時候,也確實可能只掉幾朵就停下。
古雲揚來回踱步的動作停下,只覺心中的不甘煩悶都在這一刻化作酸澀。
他怎麼就沒這麼好運氣?
心中酸澀,古雲揚卻忍不住又看向那直播間。
畫面中,那五盆番茄正因拂過的微風而微微晃動葉片,那畫面朝氣蓬勃。
古雲揚下滑至評論區,想要留言問問主播是不是有什麼辦法,萬一呢?
內容輸入到一半,古雲揚又刪除。
落花病從他們重啟種子庫就一直困擾著他們,到現在都已經幾十年,這期間種植聯盟和外面各種研究室想盡了無數辦法,但始終無法攻克。
他們尚且毫無辦法,對方一個野路子能有什麼辦法?
古雲揚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想法好笑。
重新跌坐回沙發,古雲揚沒退出直播間,點了個關注後就把終端扔到一旁任由它繼續播放。
周六童湛言睡了個天昏地暗。
他睡醒時,天色又已經大亮,時間更是已經跳到周末的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