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一個信號。就在此時此刻,突然窗邊金光一閃,江安語幾乎是瞬時閃避,只聽得身後傳來一聲撕裂喉嚨的尖嘯,正欲回頭探查,頭上的吸頂燈呼閃兩下滅了。
一股肉燒焦的糊味在屋子裡瀰漫開來,與此同時樓上樓下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唯有靠著窗棱上的幽幽月光才能勉強視物。
突然失明,江安語強忍著眼睛上的不適,努力將呼吸和心跳都壓回胸膛,伏低身子朝暮瀟的方向摸索去。黑暗帶來的還有死一般的寂靜,整個客廳安靜的沒有一絲人氣,這使得她移動起來越發小心謹慎。
濃烈且刺鼻的焦糊味是一種危險的警告,隱在黑暗中的人突然調轉了方向,背輕輕貼上了身後的牆。陣陣晚風帶著白色的窗簾翻飛,地上的月輝清冷的似暮瀟一般。
江安語漸漸適應了黑暗,等到鼻腔里的味道淡去,心中卻徒然升起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受傷的那個走遠了,還有一個呢……
或許……
聲東擊西?
她目光不離不斷起伏的白色窗簾,倏爾見它飄到了一個極高極好遮蔽視線的位置,心臟的跳動也隨之起伏到一個最高點。眼前還模糊著,江安語已經憑藉第六感從兜里摸出了一把玩具槍。
幾乎是水柱射出去的同時,一張五官扭曲的大臉突然出現在純白的窗簾上,血盆大口裡似乎有細碎的鋼牙,被一股水流泚個正著。
大餅臉行動受阻了一下,咬了幾下沒頂住,被衝力帶著向後仰去。幅度之大,江安語以為她腦袋要搬家了,誰知對方的脖子不但沒斷,反而沒骨頭一樣延伸出一個細長的形狀,蠕動著把腦袋拽了回來,繼續像個皮球一樣張嘴就沖江安語咬來。
「……」
後者隨即就地一滾,這顆帶著血紅嘴角的「炸彈」堪堪在腳邊彈出去了,這時看的清楚,葉蓁蓁整個「人」仿佛解除了什麼封印一般,不止是脖子,她的四肢、整個身體都變成了這種又細又軟還能延伸出去的「橡皮人」,張牙舞爪的在空中飛舞,誇張又魔幻。
那景象,在動漫世界真能混個主角噹噹。放在現實世界,只能是……
怪物。
江安語的水槍不曾漏發,但是因為對方「橡皮人」一樣的特質,不但水淨的殺傷力減半,雙拳難敵「四手」,她整個人都在地上摸爬滾打的很狼狽。
這時候樓梯口又有了新動靜,隨著焦糊味的變重,一個被削了半邊腦袋軟趴趴的「人形」拖著四條「觸手」去而復返,聞聲趕來。
之前受了暮瀟一擊,徐暉的腦袋瓜已經被斜開了一瓢,導致他的右眼、鼻子、嘴巴還沒有結束就跳崖了,而切面光滑平整,邊緣處的肉被灼燒的卷翹發黑。江安語只瞥了一眼,感覺裡面是花花紅紅的顏色,就不敢看了。
嘖嘖,瞅瞅人家現在還全須全尾的葉蓁蓁,怎麼男的就不需要憐香惜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