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刑部的囚牢水牢相比,宗**的環境要稍好些,牢房裡有簡單的床榻和桌子。但也僅僅如此,潮濕陰暗的小屋子裡老鼠亂竄,鎖鏈不得離身,一日三餐多放半刻都會發餿。
區別在於,是哪裡的階下之囚罷了。
想來今日是開放日,江安語帶著食盒來的時候,僕役也在。暮瀟正在與她交代把桃妹送走的事情:
「越遠越好,多帶一些細軟。最好讓護送的人置辦好宅和地,安頓好她。」
僕役憂心忡忡:「大人,當務之急是先救您出去啊!」
暮瀟搖搖頭,心口悶得慌:
「我有種奇怪的感覺,如果不把她送走會出大事情。」
僕役一時之間也不明白其中的利害,「要不要殺了她」的話幾次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就按我說的做。」
暮瀟態度強硬,還叫她專心做好此事,其他的不要管。
末了隔著木柵欄與在一旁呆立許久的江安語對上目光:
「江侍郎這是有事嗎?還要聽多久?」
江安語沒應,只是看著暮瀟被鎖鏈刮紅的手腕,心裡不知在想什麼。
倒是越看越添堵,周圍的一切刺眼的慌,與暮瀟身上純白的衣服格格不入。
她不該困在這鋃鐺之中,該如天鵝在碧波漣漪中高昂著修長的脖頸。
江安語回過神,走近了些:
「我帶了些小菜和雕花酒,都是金福樓現做的。」
暮瀟的語氣淡漠的像是陌生人,避了避:「剛剛吃過了。」
江安語也不惱,將食盒往邊上一放:「沒關係,那就晚上吃。我已經打點好了獄卒,他們會給你熱好的。」
暮瀟看了她一眼,讓僕役先退下,才接著說道:
「你不該來這裡,這件事與你無關。也別再跟著我了。」
「無論之前發生過什麼,忘了吧。」
沒可能的。
江安語歪了歪腦袋,然後故意把頭探了進來,卡在兩根木柵欄之間,五官都放大了:
「你答應跟我在一起……你說的事情我幫你,還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桃妹可疑的地方太多,你的手下搞不定。」
「怎麼樣?」
暮瀟只瞥了她一眼,似乎連考慮都沒有,擺明了不想跟她扯上一點關係。
江安語不高興了,雙手撐著木頭撤了回來,眼中再沒了笑意。
「你會後悔的。」
臨走之前留下一句:「那我等你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