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極了。
而這一切竟都是從她裸露在外的心髒開始破土生長的。那顆黑紅的纏繞著黑色線絡的心每撲通收縮一下,羽毛便向上一些,身下的魚鱗也隨之張張合合。
「活祭……活人變成了蠱雕……?!」
不知陣中人正經歷著怎樣極致的痛苦,真真切切的恐怖讓江安語發自心底地打了個寒顫。
即便知道這陣法邪惡萬分,但是從人心中長出的妖魔……
聞所未聞。
暮瀟和江安語似乎想到了什麼,那隻白頭紅腳渾身黑毛的巨猿,也是從小小的身軀上撕裂而生?
先是朱厭再是蠱雕,原來是有人在殘忍的獻祭活人「製造」這些凶獸,反過來,凶獸再大肆殘殺以人為食。
兩環相扣,實乃陰毒。
暮瀟眸色一沉,揮刀向陣心的符文划去,金屬的銳器刮擦在血紅的字體上,竟也被腐蝕出好多缺口,而暗紅色的血液不曾因此被破壞一分。
她又拿出了一方古樸的小小木盒子,不知裡面裝了什麼東西,打開一半便有瑩瑩幽光,那光過處,血紅的陣法都暗淡了許多。
只是甫一觸碰桃妹的魚鱗,她便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青筋虬結羽毛根根炸起,被照的鱗片血水齊掉,那聲音竟有幾分像嬰兒的啼哭。
江安語曾說過,食人怪者,皆以嬰啼惑人。
這是蠱雕的聲音,兩者已合二為一。
暮瀟將殺傷力巨大的木盒子蓋上了,只因桃妹的鱗片剝掉之後,裡面的肉也跟著腐化壞死。
怎麼辦,皆不得其法。
看來想要阻止這場驚天逆變,已是晚了。
大陣已成,無力回天。
江安語眼裡的動容漸漸變得冷靜,最後像一汪死水一般毫無波瀾。
外面駐守著三撥人馬,不可能看不到這沖天血陣。可他們就像那日埋伏暮瀟般按兵不動,守株待兔。
在等什麼呢?
在暮瀟的宅子裡,被獻祭的貼身侍女,一院子的屍體和橫空出世的吃人蠱雕,統統跟她脫不了關係。
還能有什麼比現在更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