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是不是外面樹影的緣故,從門縫看去總覺得裡面有許多黑影子在晃。
換做平常江安語早推門而入了,只是今天聯想到影子的事情不敢托大。
——直到她走到了最後一間屋子面前,這裡有光。
門縫太細看不出什麼,江安語忍不住將其推開一點點,小心翼翼往裡瞄。
這應是一間會客室,裡面有沙發和茶几,而她所看到的光,就是茶几上點著的一根白蠟燭。
白色蠟燭燃了有段時間了,滴落的軟蠟都堆在四周。昏黃而不詳的光將整個屋子籠罩,連家具都染上了一種舊舊的顏色,散發著一股腐朽的死氣。
讓人越看越脊背發寒,感覺不是什麼好兆頭。
怎麼會有一根白蠟燭剛好擺在這?
江安語安慰自己,也許只是停電時有人點的忘記滅了。然後就強迫自己退回來,準備原路返回。
她甫一回頭,就看到暮瀟已經在樓梯口了,穿著白T牛仔背對著她,頭上還戴著晚上她送她的米奇發箍。此刻發箍的電源被打開了,亮著光,就像是提醒她的存在一樣。
「你怎麼這麼快?」
江安語想也沒想,快步上前就要去拍她的肩膀。
手卻在距離白T只有不到三厘米的時候停住了,那是一種來自於本能的戰慄和求救。
驅使她發抖地停住了。
哪裡不對。
江安語看著暮瀟的背影,從髮絲到衣服,逼真到可怕,但唯有一點,米奇發箍上的亮光,怎麼看怎麼透著詭異。因為她分明記得兩人的發箍是白光,而這個發箍的耳朵卻昏黃,散發著如那根白蠟燭一樣的色澤。
而且暮瀟為什麼背對著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江安語嚇壞了,一動也不敢動,不知不覺間額頭的冷汗滴落,根本不敢去想面前的「暮瀟」是個什麼東西。
死人還是活人……
睜眼再看時,頓覺天旋地轉,周圍哪還是二樓的樓梯口,分明就是她已經進了最後的一間房。
白色的蠟燭還在茶几上燃燒,昏黃的光充斥著整個屋子,那種舊舊的顏色籠罩在她身上,鼻尖似乎還能聞到白事香燭店的味道。
而她僵硬的伸著手,面前還是那個背對她的「暮瀟」。
江安語的直覺告訴她,這可能是她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了。
她大汗淋漓的一點一點縮回了手,身也沒轉,就這麼一步一步後退著走出了這個恐怖的房間。
明明沒有幾步路,卻走得腳墜千金,腿都軟了。
等她回到二樓的樓梯口,整個人都快虛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