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比暮瀟親眼見到還難受嗎?
王后惡劣的捏起了江安語的下巴,想看看她是不是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有沒有恨。
不想江安語扯出一抹笑,用公事公辦的口氣說:「王后娘娘說笑了,這蘇都尉真有這麼不堪,娘娘也不會屢次傳召。臣看她香暖春濃、勾魂攝魄、在床上更有萬種風情,討了娘娘的喜歡,才會被委以重任。這是她的福氣。」
安王后看了她半晌,手上的力道快把她的下巴掐紫了,長指甲也劃出了幾道紅痕。
嘶……江安語心想這王后可真是有不為人知的癖好,面上卻還端著笑。
忽然對方大笑起來,在她嘴角輕輕柔柔一抹。
「本宮真是喜歡有眼色的聰明人。」
「本宮聽聞人臨死前,若是看到絕望的事情,會爆發出一股巨大的能量。今日正想試試呢,那會是什麼樣的神情……」安王后紅艷的唇一動,用最普通的語氣說出最殘忍的話。
殺人誅心,不外乎如此。
江安語太陽穴狂跳,整個腦仁疼的厲害,嘴角被觸碰過的地方比刀颳了還難受。
「娘娘……您看東西看也看了,該罰的也罰了。外面還有一群人等著呢,不若臣也先帶寺卿大人回去吧。」
安王后說:「不必回去了,今晚你們就留下來吧。鳳儀殿多得是招待客人的房間,定能睡個好覺。」
江安語急的心臟都快停了,全身的血液凝固了般手腳冰涼,冷的發抖。她很確定安王后動了殺心,她不是要震懾誰,她要殺了暮瀟!
她只恨自己怎麼這麼遲鈍,宗**的樁樁件件還不足以提高警惕嗎?
又恨暮瀟不愛惜自己的性命,她分明是知道的,竟還在懸崖上走鋼絲。
這一晚豐盛的菜餚,精彩的節目,眾人吃過喝過又大飽眼福,無不滿意的告退了。到宮門前不能乘車騎馬,三三兩兩同路,還在議論安王后手段通天,便是十大凶獸也不在話下。
江安語眼見殿內人越來越少,突然就給安王后跪下了,結結實實的磕了兩個頭:
「王后娘娘,您何等尊貴,不過一兩只螻蟻,抬抬腳碾碾便死了。只是陛下准了寺卿大人與蘇都尉結伴而行,不日便要出發。您何必急這一時半刻,反倒落人口實呢。臣聽聞那鮫人屍體也可以煉油,不如讓寺卿大人發揮餘熱,為您增添兩根蠟燭也好。不然多麼沒趣……」
「畢竟秦王還健在,若因為此事讓兩人生分了……想必您也不在意,但污了娘娘的寢宮便不好了。況且您看那太僕寺卿,何等弱小,只是一個小小的法陣就將她折磨的不人不鬼,怕只會讓娘娘不盡興。不若您再好好想想有什麼好玩的手段,折磨人的酷刑,再用不遲。」
頭頂上懸著一把刀,江安語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她下巴微青,額頭兩個紅包,指甲嵌入掌心都滲出了血。
就在冷汗涔涔,胸壓大石,命懸一線的時候,安王后似是被說動了,「大發慈悲」道:
「也罷。左右不過遲早的事。」
江安語是很久以後才知道,安王后那晚放過暮瀟的原因倒不是因為她的馬匹拍響了,亦或是那深情意切的幾個響頭,而是因為她提及了秦王,只要有秦王在,她這個王后就是被壓一頭的,所以率先調轉矛頭,把秦王炮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