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星還要再算,眉心卻傳來陣陣撕裂的劇痛,她扶著額頭不明白為什麼這樣。
「應該不是,破碎的,淹死的水鬼怨氣都沒這麼重。」
江安語漫不經心蹲在江邊撥弄了一下江水:
「大概是因為他們都……屍骨無存吧。」
那不就是死無全屍?
眾人心中一凜,脊背一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想弄清楚人到底怎麼沒的,」白雨星決定兵行險著,「可能得招個魂問一下。」
「大白天在河裡招魂……人得下去吧?」
白二脫掉上衣,擼起褲管子淌水,三兩下就跳進去。可能是平日裡吃嘛嘛香身體好,也可能是八字陽氣重,他狗刨了一圈啥也沒感覺到。
「就是……就是冷得很,刺骨的冷。水質太差,根本不適合游泳。」
白二抖著給自己套衣服,說這可咋辦。
白雨星:「……」
劉青也脫掉上衣,擼起褲管子問怎麼弄,這玩意是怎麼感應的。屬不屬於能量波,要插天線嗎?
白陌巡視一圈三個大男人,嘆了口氣:
「算了,我體質最敏感還是我來吧。成功率大一點。」
說著把外面穿著的防曬衣脫掉了,眾人都不免盯著她胸口看,白陌臉一紅,就要往河裡跳。
「等等。」江安語攔住了她,拿起一瓶水像是在河中澆出了能容下一個人的圈,圈裡面的水流速明顯跟圈外不太一樣。
「躺下去吧。」
小瀑布算是一個轉折,瀑底水勢漸緩,白陌就這麼閉氣,仰面朝上安靜的沉了下去。
說來也怪,這水不淺,但她整個人就浮在剛剛能被看到的地方。
劉青把江安語扔的礦泉水瓶撿了起來,拿在手裡研究半天。
黑髮如水藻般散開,水面很安靜,水下卻自成世界,白陌聽著耳邊咕咚咕咚的水聲,像隔著一層膜一樣不真切。
漸漸的,一切都平靜了,心也隨之安定下來。於一片月光中,她好似看到了一男一女倒在了瀑底的月亮上,周圍圍滿了尖牙魚尾的怪物,嘴裡嘶嘶作響,仿佛在期待一場饕餮盛宴。
月色圓滿而朦朧,易位處之,變成了她躺在了月亮的倒影中,成了端上桌的盤中餐。鮫人們的涎液流的老長,小豆豆眼一口暴牙,歪鼻咧嘴面目可憎,正如那雕塑的樣子。
白陌既感覺不到濕冷,也感覺不到害怕。相反的還有種被催眠的舒服,硬要她形容的話,便如在深坑酒店的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