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清醒,她也定不會考慮暮瀟。
可是瀟瀟,為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呢。
那時有萬般可能,她只這一次給了選擇。
一時間,三人各懷心思,寂默無言。
但蘇歌說的這件事果然讓江安語十分介意,之後幾乎一天都要問暮瀟八百遍,潯陽夜航船到底怎麼了?
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說回那日發羌的王庭軍追擊到殷魏然的人之後,就發現他們把「貨物」運回了鳳仙城。認定了罪魁禍首後,這梁子結大了。
次日就召集兵力圍城,大大小小打了不知多少場。
兩軍傷亡均不小,見面就恨不得問候祖宗十八代,掐死對方。
原本姚石磊養傷,殷魏然隱忍不發,就是為了報復暮瀟奪臂之仇,重固城之恨,整一票大的。誰知「出師未捷身先死」,不想卻因為幾個破木箱子裝的一點金銀替對方背了大鍋,承受了發羌的全部怒火,簡直無妄之災。
雖然過不了幾日,早合計出是怎麼回事了,但是發羌和殷魏然的割據軍是征戰多年提到都會殺紅眼的死仇,早打出了一身火氣,絕無調停的餘地。
錙銖必較如殷魏然也只能陰沉的罵一句:「這幫沒腦子的蠢豬。」
然後繼續打。
暮瀟便是利用了這點,將挑撥離間發揮到了極致。
既然他們雙方都抽不開身,蘇歌的尋寶之路就走的無比順暢,前期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直到伸入發羌腹地,時不時便會遇到來狩獵或者帶著任務去攻城的王庭軍。十次有八次都是用發羌語矇混過去,混不過去了也是冒著殷魏然的名字能跑則跑。
馬蹄踏過戈壁黃沙,白衣拂過青山綠水。幽幽鹿野,山鳥鶴鷺,百囀千聲,萬種風景自眼前過。
眾人披星戴月,循著路線走了將近一個多月,終於尋到了一片巨大的綠洲。
綠洲中有山有水,還有充滿了異域風情的其他民族土著,他們將這裡稱作仙遊,但大部分都是未開化的山地,連路都沒有。
地圖上指示的藏寶地點應該就在這一帶,只是入口還需細細尋找。
看到了希望,騎兵團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一半,只是略作休整便個個都振奮起來。
進入綠洲之後,暮瀟不想驚動本地的山匪,便留下了大隊人馬原地駐守,分編了幾個小隊隨她進去探路。
蘇歌、江安語、兩個偵查斥候、嚮導都在同一隊。
他們在重固城中尋覓的嚮導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屬於發羌下一個叫武陵蠻的屬族。他們族人喜戴銀飾和高帽,穿布鞋裹腿帶,看起來跟發羌的服飾很像。
嚮導則是個約莫四十來歲的大叔,臉上飽經風霜,深壑縱橫,面相憨厚。一路上也老實本分,隨著他們風餐露宿,勤勤懇懇的指路。
只是不知為何進了綠洲之後,他也像受到了士兵們精神的感染,變得亢奮不已,甚至自告奮勇衝到了前面。
「大人!我有重大發現!」
嚮導對著正在測繪山脈的暮瀟大喊:「大人快看,那個小山脈有一個尖角似的丘陵,會不會有山洞藏於其中。很像大人們描述的那樣,內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