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對方的臉色不太好,蘇歌解釋自己是醫者,提前備了解毒劑。
「所以才……」
「解毒劑在哪?」暮瀟打斷了她的話,問道。
「在我隨身攜帶的香囊中。」
此刻密密麻麻的疼已經讓蘇歌動彈不得,連說話都有些大舌頭。暮瀟把兩片藥草做的圓餅葉一樣的解毒劑放到她嘴裡,她也只能勉強吞咽。
等了沒多久,蘇歌背上的黑青有緩和,但沒有徹底解決,還隱隱透出有些像腐肉一般的白。
她自己也察覺了,身體麻的厲害,不能動,尤其左半邊身體已經偏癱了。
「這毒……看來我們要先回去,再配一些草藥……」
「來不及了,你忍一下。」
暮瀟從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個淨白的瓷瓶子,想到蘇歌是孕婦受不了如此藥力便全倒進了自己嘴裡。
然後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等了一會兒,先挖掉了蘇歌背上已經黑透的肉,然後毫不猶豫地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鮮血一下子噴湧出來,全流到了蘇歌的傷口上,熱乎乎濕淋淋的感覺令她不安:
「瀟瀟……」
「先別說話。」
暮瀟的聲音慣來冷淡,但還是有區別的。她鮮少對她有過如此公事公辦的語氣和態度,蘇歌心中越發忐忑起來。
血越流越多,將挖掉的傷口沖了一遍又一遍,蘇歌的背上幾乎鮮血淋漓,嚇人的很。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她背上如腐爛般發白的僵肉終於沾上了正常的血肉色。
恢復知覺,蘇歌也能感覺到鑽心般挖肉的劇痛。
「嗯……」她顫抖的想撐起身,卻發現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困難,只能就著跪趴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其實蘇歌的身材很好,寬肩細腰皮膚細膩,蜷縮起來纖薄的身子透著股楚楚可憐的脆弱感。
一件外衣蓋在了她的背上,將她的小身板一擋。
暮瀟自己則靠在一邊。手腕上有深刻的刀痕,長長的布條狠狠的勒緊了,依然有殷殷鮮血滲出。因為失血過多,她臉色比蘇歌更蒼白無力。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只有蘇歌壓抑的細碎呻吟。
暮瀟在這窒息的沉悶中開了口:
「我救你,就只因為你救我。有恩有償。」
「你應該記得痛,想想腹中的孩子,以後做同樣的事情前,你就知道……」
「當深思熟慮。」
那一刻,蘇歌好像明白了什麼,閉著眼睛的睫毛微微顫抖,悄無聲息地落下一滴淚。
江安語回來的時候,原來的地方已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