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只有一瞬,江安語偷藏的機關人身上的零件一啟動,密密麻麻的毒針毫無保留地向安王后射去。明黃的長袖立馬掃起一陣妖風,吹得整齊的毒針歪斜,什麼都看不見。但這不能打斷兩人的節奏,飛揚的長鞭與不時開合的天羅傘配合,青萍劍震長鳴。
就在這天花亂墜的攻勢下,倏爾安王后騰出手來抓住了藤鞭,打了江安語一個猝不及防,連人帶鞭掄起一甩,狠狠扔了出去。
暮瀟撲上前託了對方一下,這一擋自己反被甩出了局。她手掌在地上一撐,翻身踏過步攆,腿上使了些勁道,一腳向安王后踢去。
轟的一聲巨響,紅木金漆的步輦將渺小的明黃身影全覆蓋,江安語足尖一點蓄勢待發,不料藤鞭還沒卷到人,被撞得七零八落的只剩一塊大木板的步輦又騰得受力拔地而起,照直朝她頭上砸去。一襲紅衣被壓下,又一聲巨響,江安語一手撐不住,行徑被阻,半跪下來。
緊接著,安王后的身形輕飄飄得一歪,躲了一下。暮瀟反倒像慢了一拍,一劍劈下,劍氣激盪,在她原來站著的地面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印子。
短短時間過了上百招,以現如今暮瀟和江安語磨合後的絕對默契,一次也沒失誤,二對一竟也沒討到一點好。安王后只用了兩只手便遊刃有餘,出招快又角度詭奇,將兩人節節逼退。
江安語摔在牆垛上,渾身的骨頭都叫囂著痛,疲累的狀態讓她的視線很不好,氣息起伏間,不由自主去尋暮瀟,這一抬眼,發現對方也在看她。
暮瀟的狀態也很差,渾身掛彩,唯一雙眼睛還黑白分明。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再次朝安王后攻去。
暮瀟不知為何這次棄了青萍劍,赤手肉搏拳拳到肉,像故意賣了個破綻,被安王后一掌直擊胸口打得倒飛出去。江安語便趁對方出招的一瞬間偷襲,抽出小腿上的短匕,乾淨利落的對著安王后的脖子一划,正中目標。
得手了!?
她不確定,刀刃出鞘的觸感沒有實質,反倒像割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
江安語來不及高興,安王后就不緊不慢地抬起頭來,漆黑的瞳孔沒有眼白,脖子上緊緻乾淨,殷紅的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笑。
……好似其實打了這麼久,她躲不躲避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打不到傷不著,江安語本應感到害怕,但見身後的暮瀟抹著嘴角的血跡強撐著站了起來,卻急勇得擋住她替受了安王后的第二掌。
喉頭一腥,湧上一口血,江安語報復性得吐在了對方尊貴的龍袍上。
「髒。」
尊貴的明黃色染了不純粹的紅,安王后嫌棄地甩了甩裙擺,很不高興。被兩人耽擱的時間久了,耐心也即將告罄。她一手掐住了江安語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滿意得欣賞到對方窒息如擱淺的魚兒,要生不得要死不能的痛苦模樣,剛剛舒展了眉梢,一柄劍倏爾突兀地插進了她的心臟。
劍身細長有指痕,劍柄皂黑青色蓮花纏繞,握著它的主人修長的手指並緊而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