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抹污色的白衣被一根黑繩勒著脖子吊起,拽向了漩渦的中心。
安王后的真身兇惡殘暴,極端嗜血卻並非完全失智,相反,它很享受虐殺的過程。密集的眼瞳里藏匿著女人的肆意與瘋狂。
江安語已經看不到暮瀟的臉了,那個肩背挺拔的清冷女子,是個寧折不彎永不言棄的倔性子,明明該捧在手心皎如天上月,此刻卻隕落在塵埃之中。
鬆開了她的手軟軟的垂了下去。
「瀟瀟……瀟瀟!」
江安語大喊,收攏天羅傘直刺巨口。
這點小騷擾喚回了巨獸的注意力,它不再提拽手中獵物,而是換了個方向衝著江安語而去。揚起節肢,下落的一瞬間刷的分裂成四根細刃。
它身上的眼睛像嘴角一般有弧度,配合著奇怪的翁震聲,好像在笑。
江安語被衝擊力撞到一方祭祀的石台上,像個任人刀俎的魚肉,四肢都被分裂的細刃貫穿,狠狠釘在了石台上。
「啊——」
劇烈的疼痛讓她脖頸青筋暴凸,想蜷縮起來卻因為四肢骨穿完全動彈不得。
安王后欣賞自己的傑作,就將四根細刃斷刺一樣的留在了石台上。轉頭又勒緊了暮瀟脖子上的黑繩,想著玩夠了就先吸腦殼,再嚼碎身體。
看小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是愉悅。
江安語閉著眼睛躺在石台上,神志在昏沉和劇痛中不斷拉扯,強撐著理智。
不……不行……
還不能倒在這裡。
她艱難地挪動手指,肩臂肌肉發力,痛苦地把四肢從細刃上拔出,哆嗦到抽搐的身體仿佛已不是自己的。
冷汗涔涔的太陽穴青筋跳動,幸而之前有不知多少次重傷涅槃的經驗,江安語咬緊後槽牙,全憑著一股意志在催動金剛之身。
奇蹟出現——
四肢上的血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比平時快了百倍。只是這樣超負荷的透支難以維繼,她很快就暈了過去。
現實過去很短的時間,對於江安語卻無比漫長,她做了一個怎麼都睡不醒的夢,在焦灼中煎熬不得安寧。
快啊……快!
快點!
地上的人猛地睜開了充血的雙眼:
「瀟瀟!」
江安語從破破爛爛的紅色血衣中摸出了惡鬼佛牌,嘴裡快速又果決地念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