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小語,過來。」
江安語靠著一根蠟燭依言挪了過去,最後站到了暮瀟的面前,一顆心砰砰直跳。
這時候,周圍稀薄的氧氣已經開始讓她呼吸困難。
「瀟瀟,你為什麼會修惡鬼道?」
剛開口,便被嘴對嘴親住了,暮瀟渡了一口氣過來,江安語的氣息漸漸平緩,她摸著的頭髮也從灰白漸漸變黑。
「小語,不怕。」暮瀟又變回了那副清冷又美麗的模樣。
「沒怕。」
江安語嘟囔一句,感覺現在的氣氛極其不對,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缺氧的關係,她整張臉和耳朵都是通紅的,換作平時她就要逃跑了。
但是此刻江安語努力適應這點不自在,從褲兜里掏出了那枚歐泊戒指。
「這上面……有你的名字呢,似乎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裝飾品。」
暮瀟望著這枚戒指,從脖子上取下了自己的,側過來一點,戒圈側面便露了出來,刻著江安語名字的字母便遞到了江安語手中,眼神更溫柔了許多。
江安語愣愣地拿著兩枚戒指一拼,字母邊的花紋剛好能對上:
「我們曾經在一起……」
暮瀟像陷入了沉思,有沉痛不可說的過往,許久許久才鼓起勇氣,顫抖著唇,用氣聲咽下一個「是」。
「所以你別將它隨意給別人,好嗎。」
「好。」江安語小心翼翼地將戒指收了起來。
「一直以來,我都生活在一個幾乎完美的楚門世界,有疼愛自己的爸爸媽媽,有保護關心我的摯友,盛世歡欣,這一切都不是假的。我已經24歲了,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
「我掙扎過、努力過,本來已經決定放下了,不再去想了,但是命運卻一直推著我向前再向前,似乎老天都在冥冥之中告訴我,有些東西不完整。」
「我的精力很差,我的魂魄有缺,所以靠外界之力,天材地寶得以維繫。」
江安語伸手摸上暮瀟的臉,對上她驚訝的眸子:
「你是不是也在害怕?我將不再是我,所以寧願和我一起固守原地。」
說別人害怕,自己的手卻抖個不停,暮瀟抓著她十指緊扣。
「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和你共同面對。」
江安語感受著掌心的溫暖,突然鼻子一酸,臉側著往暮瀟肩頭一靠。那股熟悉的冷香淡淡地縈繞在鼻尖,於這地下百米幽深陰冷的地方給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兩人靠在一起。暮瀟左手畫訣,隔空打符,巨大的空棺緩緩翻轉,甚至連著地上的一層牆一起掀開,露出地下一整個金絲楠木的精緻小棺。
棺身雕龍飛鳳畫著一幅幅往生極樂圖,金絲如河流轉,燦發出耀眼刺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