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玉向來勤於修煉,此時她已循著自己的習慣開始打坐了。
黑暗漸漸逝去,白霧與金色的陽光慢慢撕破虛無,在凌雲舟沖入界壁後,蕭銜蟬小聲打了個哈欠,作為最後一個守夜的,是時候睡覺了。
謝無柩以為自己已經身死道消了,但是在一片黑暗混沌中,他清楚地感知到胸口處有種別樣的感覺,像被一把包著絨布的棉花錘頭一下一下輕輕敲擊。
當他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睜開眼睛,透過窗格看見了金色的陽光,他覺得自己全身都要化在這溫暖的光芒下,胸口心臟的跳躍告訴他,他還活著。
他竟然還活著?
謝無柩無聲冷笑,略微下移視線,一團棕紅色暖融融的小東西趴在他的胸口處,紅背環尾白耳尖,是一隻普普通通的九節狼,毛絨絨的,光滑水溜,一看就知道吃的極好。
原來被棉花小錘頭敲擊胸口不是他的錯覺,而是這隻小熊貓的心跳在某一瞬間,與他的心跳重合了。
謝無柩愣了足有一息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墮魔淵,也不是墟空,他沒有出現幻覺,那麼,他這是在哪?
第8章
蕭銜蟬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面前出現一隻脆皮雞腿,皮酥肉嫩,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蓬萊島本就窮,他們幾個十天半個月吃不上肉,就算桌上出現葷菜,也大多是魚蝦蟹貝等海鮮,吃了這幾百年,聞見海鮮味就膩。
好不容易吃頓雞腿,蕭銜蟬只覺得委屈,一張小熊貓臉皺皺巴巴,這雞腿肉少骨頭多也就算了,為什麼還吃不到肚子裡呢?
當然吃不進去!
花沸雪尷尬地看著三師妹啃患者的鎖骨,兩隻爪子緊緊抓著人家的肩膀,舔就算了,還亮出牙齒咬,咬出了兩排小牙印。
好在修士踏入仙途的第一步就是鍛體,尋常啃咬不能傷人,這才沒在患者身上留下新添的傷口,只是……三師妹,你好歹收收你的口水啊!
這是夢見什麼了?
剛修煉完畢走進船艙的秦含玉背過身去,假裝沒看見師姐丟人的樣子,金不禁清了清嗓子,為自己師門和師兄妹們找補面子:「對不住,這是……我們養的靈寵,道長請勿見怪。」
謝無柩沉默著看向砸吧嘴的小熊貓。
此獸妖氣大盛,一看就是修煉至能化人形的獸妖,只是資質平平,觀其周身靈氣運行,其規律與這凌雲舟上其他三人有相似之處,可見修煉法門相同,所以他們應當是師出同門。
密州近處的界壁中突然出現一艘凌雲舟,舟上載著一肉身幻影鬼修,一身背魔刀魔修,一靈根極純人修,還有一個妖修?
沒聽說過哪個門派的弟子集齊了人鬼妖魔四修,這該是什麼妖魔鬼怪亂七八糟的雜派?
而且他們身上的衣服要麼破破爛爛打滿補丁,要麼短袖窄褲一看就不合身,哪個修士會穿得這麼破舊?肯定是扒下別人的衣服偽裝身份。
這四人有古怪!
心思百轉千回,謝無柩眼睫低垂,遮住了沉沉目光,再抬頭時,對著花沸雪露出一個大病初醒的虛弱笑容:「原來如此,在下姓謝名棺,字無柩,一介散修,幾位的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已是慚愧,又怎會責怪恩公的靈寵。」
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他是誰,知道他做了什麼,計劃用妖修扮靈獸騙過他,接近他,然後好殺了他揚名?
僅是一息,謝無柩就已經想到不下十種陰謀詭計。
蕭銜蟬正在此時醒了過來,剛睡醒的她還有些發懵,兩隻眼睛半張,不過聲音很清楚:「什麼……」
靈寵?他們什麼時候養靈寵了?那玩意是他們能養的起的嗎?不把她當做靈寵賣了換錢,就算是蓬萊島資金充裕了。
話還未說完,就被橫來一手握住了嘴筒子。
秦含玉賠著笑,將師姐從人家身上抱下來,打哈哈道:「誒呀,我們靈寵養得久了,叫聲都和人有些相似。」
金不禁將目光從人家沾滿口水和牙印的地方移開,忙羊補牢似的:「是啊是啊,許是要化形了。」
花沸雪雖然沒有表情變化,但語氣里的心虛和愧疚怎麼都掩飾不住:「實在對不起,她弄髒了道長的肩膀。」
蓬萊島的靈寵咬人,和蓬萊島的弟子咬人,哪個聽上去更丟人?為了不給師門丟人,花沸雪三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指人為寵。
蕭銜蟬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睡著的時候都幹了什麼,看著靠在軟墊上的半裸青年,像雙開門冰箱似的肩膀處沾滿了可疑的東西,蕭銜蟬尷尬到全身的毛一下子炸開了,她僵硬得好像一個滿是靜電的毛絨撣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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