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紫黑雷電從青天白雲邊滾滾而來,那足以劈山斷岳的雷光漸漸成型,狂風大起,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離火坎水,兩儀昭昭——逆!」
所有本要加身蓬萊島幾人的法朮忽而逆轉,盡數落在使出法術之人身上,數道爆破光亮起,迎客台上炸開好幾朵煙花。
蕭銜蟬只覺丹田劇痛,經脈逆轉,氣血不斷上涌,她咬牙掐訣。
「艮山兌澤,八荒浩浩——鎮!」
素元大驚失色,以往閒看風雲的謫仙模樣蕩然無存,這五條法訣不過是最基礎的功法中、最基礎的法訣,他從不知道,這樣基礎的法訣竟能被人用出天道降臨的威勢。
隨著蕭銜蟬「鎮」字落音,山嶽漸漸在雲端顯形,呈傾倒之勢,細雨如針,八個金色卦象盤旋而出,勢不可擋。
那些圍攻蓬萊島的修士苦苦抵擋,無數法寶在空中變成廢銅爛鐵,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蕭銜蟬額頭滲出冷汗,嘴角流出一絲血,臉色煞白,但她的靈台前所未有的清明,內視軀體,她看到三顆輪迴靈珠在靈府中連成一串,漸漸化作金光,徹底融入她的身體。
「混元一氣……」
蕭銜蟬突然發現,看見輪迴珠後,自己的自動領悟了什麼,她還來不及細細思考,嘴巴就不受控地動了起來。
不能說出來!
蕭銜蟬的直覺告訴她。
乾坤震巽離坎艮兌這五條法訣出自《易經》,是修道者的基礎功法,當年師尊教導她時,曾說:「你天性質樸,與《易》最為契合,不如拋開其他花里胡哨的功法,專練一門,《易》雖看似簡單,實則是萬法之源,若能學透,便能融會貫通。」
是以蕭銜蟬這些年潛心練《易經》,用《易》得心應手,故而今日她便用了《易經》中殺傷力最大的五條法訣,可是那第六條「混元一氣」根本從未出現在功法上!
「……道劫同湮……」
蕭銜蟬艱難地咬住牙,可這四個字還是慢慢從齒縫中擠出,天地霎時變色。
「住手——」
一道威嚴的聲音如九天雷霆壓下,紫電墨雲狂風中一位渡劫期大能飛身而來,玉冠綾帶,道袍翩躚,面龐嚴肅,雙眼如同寒冰利劍,凌厲的讓人不敢直視,來者正是太玄道君,他所過之處風停雨歇,狂亂的法術驟然溫順。
蕭銜蟬死死咬住牙,不肯說出的法訣被她噙在口中,太玄道君一揮手,那股莫名的力量漸漸消散,蕭銜蟬猛地鬆了一口氣,那口氣泄出,她頓時感到渾身每一寸血肉都在疼。
迎客台的玉欄杆斷了好幾根,周遭青山上的樹被連根拔起,修士們在地上或躺或趴,橫七豎八,他們看見有人能制住那個妖修,氣焰瞬間囂張起來——
「這妖修盜走汨羅塢至寶在先,與山海遺境殘害仙門弟子在後,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拿到天乩石,陰狠毒辣,作惡多端,還請道君明正典刑,誅殺此獠!」
秦含玉當即就要撕爛這人的嘴。
金不禁面含譏諷:「法寶有靈,生民筆與萬世太平硯不堪忍受你們汨羅塢蠅營狗苟之輩,自己巴巴跑來找我三師妹認主,這也怪得了我師妹?
山海遺境危險重重,你們九州修士平日只知鑽營,不知潛心修煉,送了命卻又怨天尤人;
再說天乩石,你們尋摸了幾千年不見一顆,偏被我三師妹尋到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天乩石慧眼識珠,一眼就看出誰才是配擁有它的人!
瞧你們這些人的嘴臉,嘖嘖嘖……別十方法會還沒結束,你們先把自己酸死了。」
「你……」
修士們被氣了個倒仰。
花沸雪此時也不打圓場了:「我三師妹是師尊親自照看長大的,從妖化形,從練氣到築基,步步都有師尊親自教導;我小師妹亦是自幼由師尊養大,知她入魔道,為她修改功法,日夜守護,我的兩個師妹從未濫殺無辜,從未行過惡事,你們若還有異議,便去尋我師尊理論吧。」
說著,無法心道君曾在幾個徒兒身上留下的符印便亮了起來,渡劫期的威壓與太玄道君的威壓相撞,不落下風。
素元忙要打圓場,汨羅塢宋詞乎站了出來:「便不說其他,只說山海遺境修士慘死之事,我與其他門派幾位道友在尋地乙木精時觸怒了看守木精的古藤,那藤樹霎時便將蜃樓趙臨川道友殺死,又接連殺死幾十人,我們門派皆有人身亡,唯獨蕭道友置身古藤中沒有受到任何攻擊,那古藤甚至將她奉為座上賓,此事如何解釋?」
太玄道君眼眸一凜:「還有此事?」
宋詞乎不卑不亢:「行客路明道友,見南山吳道友,蜃樓左道友都能作證。」
明五娘與吳青雉在她的點名下只好站出來。
左洞明一甩拂塵,溫文爾雅道:「當日在下見此一幕便有所懷疑,還請蕭道友解惑,也好還自己一個清白。」
所有修士都看向蕭銜蟬,她嘆了口氣,知道即便自己實話實說,這些人也不會相信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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