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越來越陡,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蕭銜蟬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成霜,石階兩側的綠意越來越少,最終,那點綠上覆了一層霜,滿目只余黑白二色,黑的是山石,白的是霜雪。
不遠處,一個黑沉沉的洞口漸漸出現在她眼中,這就是刑獄峰的大門。
這座大門嵌在山壁中,呈鐵灰色,翹出的飛檐上站著獬豸瑞獸,檐角上站著一隻形似禿鷲的靈獸,它看見有人來,發出刺耳的鳴叫聲。
門柱上貼著一副對聯——
「鐵獄鎖邪魔,九丈冰寒鎮魑魅;青冥懸日月,三尺霜鋒斬魍魎。」
橫批「正法明刑」。
「到了。」
素元帶著她來到「正法明刑」前面。
蕭銜蟬注意到這個入口雖然看起來沒有門,但黑漆漆的洞口上似有無形的屏障,偶爾,奇特的紋路一閃而過,那些紋路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微弱的紅光,如同血管般,透露著不詳。
素元抬手結印,按在那屏障上,血紅色的銘文立即亮了,倏爾,屏障開啟,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腐臭和血腥味,蕭銜蟬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
素元嫌棄地用一方素帕捂住鼻子,聲音被帕子遮住,悶悶的:「走吧,我已經給你挑好了房間了。」
二人踏入一條向下延伸的甬道,兩側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便嵌著一盞暗黃的燈,照亮濕滑的甬道,隨著往深處走去,嗚咽聲、喘氣聲、尖叫聲漸漸變大,幽暗的光線將這些痛苦放大了數倍。
蕭銜蟬對這些人的絕望感同身受,她露出一絲不忍,不是對被關進來的人不忍,而是對自己即將經歷的未來不忍。
「你還有空同情他們?」素元斜眼看她,「刑獄峰現在關的幾個人全是崑崙宗弟子,他們雖然犯了錯,但不至於斷送性命,這裡只有你可能會在幾天後被送上天刑台。」
天刑台,崑崙宗的砍頭台。
蕭銜蟬一臉正氣凜然:「清者自清,我相信崑崙宗會還我公道的!」
素元真人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現在你勾沒勾結藤妖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身懷至寶天乩石,而天乩石恰好九州修士都覬覦的,所以你清不清白有什麼要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蕭銜蟬戲謔道:「真人不是崑崙宗的人嗎?我聽說素元真人在崑崙宗的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怎麼這麼說你們門派?」
素元真人本來在認真與她分析前景多麼嚴峻,結果她滿不在乎,他閉眼深呼吸,不再搭理她。
隨著深入,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素元拐了個彎,甬道地勢向上,行進數十米,這裡有一個寬闊的洞窟,洞窟里乾乾淨淨,不僅沒有蕭銜蟬想像的蛛網、老鼠和臭水,甚至散發著剛打掃完的香氣。
一個小侍童正站在洞口的隔欄旁,看見素元真人忙行禮:「真人,您令我收拾的獄房已經收拾好了。
說完他就退下了,素元沖蕭銜蟬道:「進去吧,我也只能做這些,你還是叫你的同門快尋你師尊來吧。」
說著,素元嘆了口氣,高深莫測道:「這裡頭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蕭銜蟬驚訝地看著這間明顯被特意準備過的牢房:「你……」
你為什麼要幫我?
只是這個問題才說了一個字,素元真人就像再也忍受不了牢獄髒亂,身影立刻消失在原地。
蕭銜蟬望著他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隨後她環顧四周,走到石床邊坐下,這個石床上鋪了厚厚一層稻草,稻草上鋪了獸皮,獸皮柔軟乾淨,顯然是前不久才拿出來的。
牆上掛著一盞小小的油燈,散發著微弱的溫暖光芒,映出一實一虛兩個影子。
謝無柩從竹劍中飄出,幸好修士們見這把竹劍只是凡物,沒有多加檢查,這才讓他能一直陪在蕭銜蟬身邊。
他壓抑著怒火:「你不該這樣做,太冒險了!」
「這是最好的進入刑獄峰的方法。」蕭銜蟬輕聲道,「你難道不想查明雲陽仙尊到底有沒有飛升嗎?」
「我是想查明真相,但不是以這種方式,我不想你以身犯險!」謝無柩與她爭論起來,「我不想你受傷。」
蕭銜蟬有些怔愣,她是一個好奇心極強的人,自從知道雲陽仙尊或許沒有飛升後,她就一直想解開這個迷。
在迎客台上與九州修士對抗時,她不想蓬萊島因她而與九州為敵——她知道他們護犢子的師尊的絕對做得出這種事,於是暫且示弱,原本打算大不了就跑,反正出來一趟已經賺夠錢了,十方法會的獎金不過錦上添花而已,但在聽到「刑獄峰」三字時,她轉變了想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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