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是早自習,就遲到了幾分鐘而已。
這是個什麼情況?
「別的班都在早讀,就屬你們班最安靜,」他慢悠悠地說話,好像在念詩,「要是放在晚自習,你們班主任非得感動不可。」
褚澹心道:完了,老盧。
盧矜是個老教師,訓起人一套一套的,聽說最長記錄能陰陽怪氣一節課不帶停。
高二他管褚澹這個班以來,發火倒是沒發過火,就是有一次有人在課堂上打瞌睡,這老師特別和藹可親地說:「夢裡的大學伙食不錯吧,我看你都流口水了」。
那之後一周,語文課堂點名回答問題的環節都能看到那位同學的身影。
作為班長,褚澹和每個老師的關係都不錯,但他還是覺得,被這老師盯上多半會很慘。
褚澹趕緊解釋:「老師,是我在讓紀律委員記蔣閒的名字。」
盧矜站在他倆之間:「蔣閒?蔣閒幹什麼了?」
褚澹正要回答。
蔣閒說:「嫁作商人婦了。」
「哈哈哈哈哈哈……」
老教師聽了都困惑地瞪著眼睛,褚澹一句「破壞課堂紀律」卡在喉嚨里,不敢相信蔣閒狠起來連自己都黑。
褚澹的同桌終於繃不住了,笑得東倒西歪、花枝亂顫,那張替他承受了太多的桌子在他手掌下砰砰作響。
整個班級洋溢著快活的氣息,盧矜搖搖頭,示意台上的語文課代表繼續領讀。
有氣無力的早讀聲再度響起。
「今天我的課在第二節對吧,」盧矜看了眼,「褚澹、蔣閒,上課告訴我,這個逍遙遊講的是個什麼內容。」
褚澹:「……」
鬼才要把蔣閒當透明人。
他和蔣閒勢不兩立。
第16章 採訪 蔣閒同學他不接受……
第二節課下課是大課間,平時他們不做操,都是由體育委員帶隊跑操,今天周一,他們不跑步,升旗。
九月的天氣雖然不比七八月份熱,但在操場上頭頂太陽站著聽國旗下講話,結束後依舊讓人出了一層薄汗。
褚澹去操場之前已經非常明智地把外套掛在椅子上了。
他穿著白色的校服短袖,露出白皙、有力的手臂,短袖領口矜持地就開了一顆扣子,熱得臉上微微泛紅。
「蛋哥!」
褚澹聞聲回頭。
叫他的是高一時的同班同學,群里之前聊到過的小滿。
褚澹沖她揮揮手,她回以一個笑容。不知道身邊的女生們和她說了什麼,她佯裝嗔怒,幾個女生很快就嘻嘻哈哈地走遠了。
褚澹隨手撥了下發梢。
……不會在笑我吧?
髮型好像亂了。
操場那邊的廁所肯定人特多,他趕忙跑教學樓一樓,往臉上潑了捧水,順便撥弄有些凌亂的頭髮。
「嗯?」
他在鏡子裡看到個熟人,「趁華?」
邊上洗手的人立馬抬頭:「蛋哥?這麼巧?」
「是啊,這麼巧,」褚澹覺得他問得很逗,「竟然在學校遇到。」
喻趁華認真地點頭:「而且是在學校的廁所。」
他倆對視一眼,忍不住同時笑出了聲。
廁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兩個艱難地鑽出男廁所小門,一起上樓。
喻趁華在二班,就在褚澹隔壁班級。
受到教育政/策更新的影響,班級不得按學習成績劃分,每個班必須均衡,既要有成績優秀的學生也要有「有發展空間」的學生。但學校在這方面表現得和班裡的皮學生似的,看似聽了,實則沒完全聽。
高二分班之後,理科一班和文科二班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優等生班,理由就是這兩個班級里的學生大都名列前茅,就算是成績最差的學生,成績也在中段。
「聽說你和蔣閒被老盧盯上了,」喻趁華找了個話題,「怎麼回事?」
「別提了,還不是蔣閒成天給我找不痛快。」
「他怎麼了?」
「……」
聽到這個問題,褚澹的腦子裡就自動跟上一句「嫁作商人婦」。他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面色如常地回答:「早自習騷擾我,然後我倆雙雙被老盧逮了。」
他在老師那裡樹立了一周的好形象就這麼沒了不說,還上了老師的點名冊……
喻趁華說哦。
他又小心翼翼地問:「你倆關係真的這麼糟糕嗎?」
褚澹腦內警鈴大作。
褚澹:「你聽到什麼消息了?」
喻趁華:「就是……你和蔣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