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說修仙的道,到底是什麼啊?據說每個人都要找到自己的道?」白露一直知道東方的概念對自己來說比較抽象,他害怕地說,「你不會說『不可說』吧……」
他感覺印象里總有大師角色這麼說。
霍雪相不解,他作為師父,怎會拒絕回答弟子:「何出此言?」
白露嘀嘀咕咕:「反正就是有人這麼說。」
霍雪相搖頭,啟蒙階段怎麼可能這樣說……
「首先你需要知道,修行分為心與境,境,便是指靈力的煉化,將其歸為己用。這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你能調動多少,便是多少。心則是心性,你對自身的認識,對一切認識。」霍雪相未遇到過這樣的問題,但他儘量為白露解釋,用淺顯的表達方式。
原來做人老師,是這樣需要隨機應變的事,比起自己的修煉都要複雜多了。
「心與境,乃是相輔相成,無心之境不自起,反之亦然。而所謂的道,就在心與境之間,一切諧和了,也就找到了道。」
前面還好,心和境分別的概念,說到後面白露又抓瞎了。
白露坐得已是累了,往前一伏,趁機休息一下。這麼一來身體便矮下去不少,仰臉望霍雪相叫苦道:「師尊,好難……」
「不必急,這是要你在修煉過程中慢慢體會的。」霍雪相察覺到白露的姿態,難怪剛入門旁觀試煉時,有人錯認他為妖修。
霍雪相回神,抬手飲盡茶水,念道:「所謂大方無隅,大器免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這就又來玄的了。白露低聲重複了兩句,忽而想起來自己似乎聽過這句話,但那是在孩提時候了,聽母親給他念些華夏經典。但他好像未曾探尋深意,全然東方式的哲學。
聽過、知道,乃至記誦,和完全理解是兩碼事。
霍雪相對沉思的白露道:「你可再行領悟,我交予你課後作業,學一些詩詞,或許有幫助。」
他又看向求索,下了一道命令,「求索,監看。」
新命令錄入,求索點頭:「是。」
「古詩,那我會一些。」白露坐直了念道,「千山動盪無端寒,小梅無鋒恃雪狂!」
趁機捧一下導師,人情世故他懂的!
面對白露直白的誇讚,霍雪相僵了一下,無奈道:「……這不是古詩。」
「都是詩嘛。」師尊還有自己別人幫他吹噓的詩,放在現代就像有人在網上發小作文誇誇吧。
白露:我也想要我也想要,誰給魔尊寫寫。
「對了,師尊,這是什麼呀,上面寫的也是古詩嗎?」 白露圖窮匕見,他指的正是一方熟悉的帛書,在霍雪相手側,被書蓋著露出一角,這是霍雪相教學閒暇時拿出來看的。
不管這東西就是他拿到的那份,還是這裡也有相同的,都大有深意,如果能研究出來其中的關聯,可能就破解了穿越之謎。
霍雪相抽出來,遞給他,「此物是寧硯虎巡山時撿到交予我的,你想看?」
白露接過:「……想看!」
低頭狂看三秒,抬頭,「看不懂!」
霍雪相:「……」
這滿是歷史痕跡的帛書,上頭有一圈墨畫,繪畫著星辰野獸,中間繞圈地寫著一些怪異的文字,但內容和白露穿越前所看的那份的確一模一樣。
「這寫的到底是什麼?」白露喃喃自語出聲 。
霍雪相淡淡道:「這一句是,失度為虛,草木無常。」
白露抬頭看他,又驚又喜,還要隱藏下來:「師尊,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上古文字,方才兩句是天象。」霍雪相好似透過布在望著他一般,「我也是為了查看古書習得一些。」
你們修仙界真的太可怕了,本來就在學文言文,又冒出來個上古文字!
幸好眼前的霍雪相就懂古文,這個導師是真沒認錯。
就是不知道,這文字是單這個世界也有,還是和原來世界就有,這個著實也在他知識盲區了。
白露正在思考,就聽霍雪相問道:「你對此感興趣?」
白露想都不想道:「有點,我看師尊連這麼冷門的知識都知道,非常仰慕,我也想像師尊一樣博學。」
倒是有上進心,霍雪相作為老師盡職地道:「如此,那亦需從基礎開始學起。」
白露:「……語法啊?」
霍雪相:「嗯。」
白露:「……」
.
一切都要從基礎來,白露就這麼在點梅峰開啟了新科目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