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黑衣傀儡恢復了木然。
白露晚一步從後面出現,「我師尊走了?」
丁豆花差點被他嚇到,「師兄,你怎麼突然出現?」
「說啥啊,一直都在你後面。」白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不明白師妹怎麼六感都不敏銳了,然後拍拍身上的火灰。
丁豆花撓了撓頭,那可能是剛才大家注意都在看破陣上,她沒有注意到吧,之前那麼亂,大家都四散幫忙,師兄的盾結符倒是處處有,也是辛苦了。
「還有一個是什麼意思?」寧硯虎還在迷糊,師叔留下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也不說清楚。
谷家後人谷元忽然道:「是還有一個。」
「啊?」寧硯虎看著他,打什麼啞謎,「我實在不懂。」
谷元指了指遠處,簡單地道:「三個陣眼,你師叔破了兩個,還有一個,是另外一個人破的,就是方才那留仙海水。」
寧硯虎只看到海水,卻不知那也是為了破陣,他作為陣修,更加注意。劍尊恐怕也能察覺,點了出來不止是自己破陣。
「還有高手?」眾人小聲議論起來,今日真是太熱鬧了,古妖降世,劍尊分神,居然還有第三個破陣者存在。
大家以骨堆為中心標準,找到了那戌六號妖修真身,只見地上除了他,還有萬象坊的祝管事,只是昏了過去。
寧硯虎趕緊安排大家分工合作,有的救助地上的傷員,不過她發現,祝管事身上倒沒有什麼大傷,還有的人把其實已經沒有戰鬥力的妖修捉起來。
這戌六號妖修也已經露出了羽族真身,沒有火焰覆蓋,更能辨認出,他原來是一隻信鷗。
「是婆娑兒!」羅羅鳥道,婆娑兒也就是鷗鳥的別稱,他神情十分複雜,這個同族能夠修到如此境界實屬難得,可惜走岔一步啊。
這也叫大家都明白,難怪婆娑兒用的是火行法術,但之前在萬象坊,還能用水行幻術,畢竟是水鳥。用火是工作,玩水才是生活。
祝管事緩緩醒轉過來,一個抽氣,驚慌地看向四周,「我,我沒死啊?」
「已然破陣了,罪魁禍首在那兒。」寧硯虎讓他放鬆點。
祝管事看著奄奄一息的婆娑兒,心有餘悸,懊惱地道:「我暈過去,好像還看到有道友出現,莫非是我的錯覺,那道友御著,御著……」
「御著掃帚,掩藏了面目。」一直沉默的婆娑兒忽然擠出一句話,他每說一句話,身體就破碎得更多,「此人方才也在陣中,必然沒有走遠。」
婆娑兒拼力在地上爬了爬,吐字已經含糊,看得出來最後一點不甘心在支撐著他,雙目無神地問:「到底是誰,是你嗎?」
他看著谷家後人,谷元都被他垂死掙扎的樣子嚇到,這是輸得太慘了吧,「不,不是!」
婆娑兒看向玄山方向,對上白露:「是你嗎——」
「怎麼可能啊,我才築基!」白露躲了躲,像是被婆娑兒嚇到了。
真是瘋的不輕,還抓著築基修士嚇唬。
谷元不禁擋在前面,板著臉道:「事到如今,想這些還有什麼用,那位前輩既不想露面,你便這麼含怨而死吧。」
婆娑兒:「……」
婆娑兒兩隻眼睛也逸散出元氣,已經看不到東西了。
一陣風吹來,婆娑兒忽然想到一件事,其實在萬象坊內,只有那個白露想和他爭巫族遺物,而且能夠看透他的水系幻術……
可是,築基境又怎麼可能調動留仙海水。
這一霎那間,一切疑問千頭萬緒似有出口,可隨著口中最後的元氣吐出,他已經無法再思考了。
婆娑兒的身體化為片片飛灰,靈氣溢散,復歸自然之中,滋養天地。
一眾修者看著眼前一幕,唏噓極了。
谷元唏噓之餘,又難忍好奇,說道:「那位暗中出手的修士到底是什麼來歷,大家連其境界也不知道。」
「對了,他飛行所御法器是一柄掃帚,你們誰聽過?」
大家想起婆娑兒提供的唯一線索,互相問問,卻是都從未聽聞過。誰用掃帚做法器啊,真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