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金蓮保存條件苛刻,游岳知道只能說說罷了。
「啊,游師兄,那你要是下去游一圈,不會從道士變和尚吧?」白露盯著游岳道,「還有宴長明,你魔紋會被洗掉嗎?」
宴長明昂首道:「這是考驗心性,不是法脈,我向魔之心很堅定!」
游岳想了想,不如宴長明那麼自信滿滿,而是保守地道:「真要這樣那我也沒辦法,唯有泅渡才能過去,繼而找到出秘境的關竅啊。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眾人:「……」
一個比一個離譜,不是,你還阿彌陀佛上了??
「糍粑,糍粑。」白露含糊附和道,「那我們是現在就游泳嗎?」
「我們是沒問題,這裡有道心不堅定的嗎?」寧硯虎看了一圈,目光帶點擔憂落在白露身,白露這境界頗為古怪,她也不確定白露心性有沒有境界那麼堅定。
白露看起來倒是無畏,撈撈衣袖:「下水!」
眾人逐一將身體浸入看起來清澈見底的水中,泅渡過海。
一沾水,便知何為苦海。
也只有苦海了……心中萬千雜念一瞬間全都湧上心頭,過往修行歲月一齊閃現,一切恐懼與猶豫被放大。
連同身體好像也有了反應,胸口發悶,整個人如同被狂風捲起的落葉,沒有底地飄蕩著,根本想不起來還要游泳。
就連游岳,眉頭也緊鎖,努力想要守住道心,擺動四肢,可還是禁不住下沉,似乎就無法同時做到這兩樣……
如果想要堅守道心,就沒有辦法泅渡,如果分心泅渡,則無法在百般妄念之下堅定心念。
眾人耳邊似閃過宴長明隱隱的說話聲:「自沉即彼岸!」
游岳腦海中如被電光照了一下,瞬間清明,沒錯,只要持守道心,那麼往哪個方向都是彼岸!
這個道理,竟是宴長明一個魔修最先悟出來,甚至勉強分出心神告訴了他們。看來他修魔的心是挺堅定的……
游岳靈台清明,隨著身體在水中沉沉落下,墜入幽靜之處,隨即天地旋轉,猛然一下墜地!
「噗!」游岳吐出一口水,抬起頭來,身邊已經落了幾位道友。明明是沉底,現在卻在對岸出現。
宴長明已經在用靈力烘烤自己的頭髮和衣服。
游岳猶豫一下,還是對他拱手:「謝了!」
宴長明嗤笑一聲,沒說話。
「咳咳!」又是幾個同伴落地,噴出一些水,都收拾起身上的水漬起來。
器靈沒有實體,自然不用怕,他站在寧硯虎旁邊奇怪地道:「白露怎麼還沒下來?」
「師叔也沒下來,不會出事了吧。」寧硯虎聞言皺眉道。
「我勉強睜開眼,似乎看到師叔拉著白露。」裴照庭說道,這話也驗證了什麼,如果不是出了事,霍雪相為什麼自己不下來,去拉白露。
「白露境界古怪,很像是靈力莫名攢夠了,心境還未達到,莫非……」寧硯虎猜疑不定。
——其實寧硯虎猜得有一半准,只是恰恰相反,白露是心境上漲了,需要苦修的靈力積累卻不夠,滿滿的那個是他的魔力。
「也不一定吧,你白師弟看起來也是堅韌之人。」宴長明一直記得白露的表現,他不認為白露會沉湎苦海。
「那怎麼辦,這可是苦海,霍雪相都沒法把他拽出來。」器靈敲著掌心,悲觀地道,「永世沉淪,難道我們要在這裡給他立碑……」
話還沒說完,一陣水花,苦海之中滾出兩個人影。
霍雪相水淋淋地站起來,手裡提著一個白露。
而白露……手裡提著幾節藕。
眾人:「?」
「咳!!好難拔啊這個藕!」白露叫起來,「我自己都很難拔,幸好師尊幫我,大師姐,你想不想喝蓮藕湯?」
寧硯虎抱頭:「你剛才在采藕?你怎麼還有心思采藕!!」
白露的道心亦經過洗禮,更是精神堅韌的巫師,當然有心思采藕,而且是非常有心思!那個滌塵金蓮可是最清淨的,只可惜據說蓮花難保存,他就把主意打到了下面,這藕上也一點泥巴都沒有,白白嫩嫩,看得他饞死了。
「因為這個看起來……很好吃啊。」白露看了一圈,「呃,那你們想不想吃啊。」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想起了白露第一關時的表現,他們的身影現在竟和那些築基修士漸漸重合了,何況現在因為在苦海之中泅渡身心俱疲,不由得咬牙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