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扭頭道:「長明,你隨劍尊同去。」
宴長明不假思索地道:「不行,我也是天衍宗的,我要留下。」
「而今金亭洲淪陷,危在旦夕,你若為天衍宗想,才更該去查探巫族。」宴無忌不疾不徐地道,「我們只是引開目光,巫族方更難應對,我讓你去,是要你替天衍宗前往同擔重任。」
宴長明從小到大未經過這樣局面,甚至主動去浣花洲找些挑戰,現在聽聞宴長明的話,他沉默片刻,點頭道:「我知道了。」
「宴宗主深明大義,那我們先出去布置,宴長明你等會兒過來吧。」寧硯虎招呼大家給宴長明父子留些空間。
宴無忌點頭,「多謝。」
「那我們先出去了。」白露對宴長明道,然後深深看著宴無忌,他如今對宴無忌有點尊敬,魔修比邊境更早在金亭洲抵抗苦戰了很久啊。
唉,白露徐徐放棄搶宴無忌……大家就這麼兩足鼎立一起當魔尊也不錯,紫微魔尊也挺好聽的。
白露下定決心,遺憾滿滿而又大義凜然地對宴無忌道:「宴宗主,你千萬要保重啊,你也是一個好魔尊!」
宴無忌聽得只覺有點荒唐,不知道對方豐沛情感從何而來,但這好像是玄山弟子,他莫名地道:「……多謝?」
大家魚貫而出,隱隱還能聽到宴無忌奇怪地問兒子:「你和那個玄山弟子熟嗎?他什麼意思?」
宴長明:「呃……爹,就是……之前我以為你冷血無情,他又很想當魔尊,我就說讓他隨意……」
宴無忌:「??!」
.
眾人在天衍宗未留多時便重新出門,在眼前殘留的戰場上圍著影魅消失的痕跡商議起來。
「我們可以把這整塊都挪走,放在那個畫骨潭打窩。」白露看向承雲君,「表哥,行嗎?」
承雲君一點頭,大量樹根伸入地下,包圍了一整塊地皮,整個挖了出來,又用旁邊的土抹抹平。
白露看得津津有味,就跟人抹水泥一樣有意思……
「發什麼呆?」游岳戳了下白露,「說說,待會兒是不是要隱藏起來。」
他們雖然有隱山印,但是經過了影魅大家知道隱山印也不是很保險,有被識破的風險。
「所以說還是要靠物理隱藏嘛。」白露說著,感覺沈雲天在自己頭頂小小打了個雷,這讓他想到自己那些小夥伴,頓時有了靈感,「哎,要不學一下采青,物理加仙法。」
寧硯虎想起師妹的絕學:「……你是說,埋了自己啊?」
「對啊對啊,我們就藏在地下嘛,如果真的釣到了儺獸,它去找其他鬼王或者回巫族,我們還可以從下面跟蹤它,不露頭。」白露興奮地道,越想越可行啊,「采青不就靠這個躲人。」
「我們又不會土遁術……」游岳嘀嘀咕咕,一說玄山那些人,他就想起來紅塵試鋒時不太美妙的記憶了。
承雲君說:「我會。」
不就是靠根系行動,他不但會,而且方向感極好,也不會像孟采青那樣冒黑煙。
「那我們這麼多人,要挖的洞也太大了吧,行動極為不便……」
「我有辦法我有辦法。」
你一句我一句正把法子定下來,宴長明也出來了,腦袋上有個包,面色鬱悶。
游岳不懷好意地問:「你怎麼受傷了?」
「之前鬼怪打的。」宴長明居然還抽空換了兵器,拿了杆更加絢麗的槍,冷冷道,「是不是要走了?」
游岳追問:「你爹打得吧?你爹下手真狠啊。」
宴長明漠然道:「走不走,釣儺獸去了。」
白露也追上去:「啊?你爹為什麼打你來著?」
宴長明:「…………」
……
畫骨潭邊,影魅的「屍身」被重新放置在這裡打窩釣儺獸。
地下,承雲君用樹根擴張出一個可以容納三人的大洞,只有他和霍雪相、白露師徒,再用隱山印掩蓋,就在這裡等待儺獸上鉤。
至於其他人……
白露手裡捧著一個藤蔓編制出來的籃子,裡頭裝著許多小小的人,乍一看和他們木族的菌人一樣,但仔細一看,分明都是正道修士。
這就是白露想到方便行動節約空間又不妨礙大家施法的辦法了:縮人成寸。
當初白露正是用這招,在紅塵試鋒上狂放金損之的風箏。
現如今幾十號人擠在一個籃子裡,不說是摩肩接踵,那也是滿滿當當,忍不住嘰嘰喳喳說起來:
「我怎麼就混成蘑菇了……」
「游岳你能不能往那邊一點?很擠,我槍沒地方放了。」
「不是,你讓白露抱穩一點啊,歪了我不就過來了。你也知道你槍沒地方放,那麼長的東西收起來啊。」
「我說一句你要說五句,懶得和你待在一塊兒。」宴長明說著就要往其他地方去,人這麼多有點難擠,大家都埋怨地看過來。
「宴少主,能不能別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