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正低頭找地兒,窮奇低低「嗚」了一聲。
再看去,那窮奇眼睛竟是在慢慢轉變為暗紅色,白露看了兩秒,心裡突然有點警覺:「別看!」
大家在白露提醒之下,都穩住心神,不然則是索性避開窮奇雙目。
窮奇好似針對白露一般,緊盯著他一人。
霍雪相斟酌著看窮奇動作,方要動手,被白露攔住,惱怒地反手拿出了靈擺,在窮奇面前晃起來,「只有你會嗎?愛看你就看個夠!」
靈擺盪起的一瞬,窮奇發著暗紅光芒的眼睛竟也有一絲迷離,隨即甩了甩腦袋,試圖擺脫催眠。
窮奇終於口吐人言,是一道低沉的女聲,有點迷糊:「你,你是……」
白露和窮奇四目相對,索性來個硬碰硬,一個催眠一個致幻,都在努力影響對方。
白露堅守一絲清明,略微凌亂地問道:「你誰啊,老虎頭。」
「我附於窮奇之身與你們對話,別、別鬧了。」窮奇也是意志混亂,一邊被催眠一邊還堅持施展幻術試圖控制白露心神。
白露:「就不,我贏了。」
窮奇:「你沒贏。」
白露:「那繼續。」
眾人:「……」
……太混亂了,讓人擔心,你倆別一起睡著了。
但他們聽來,這窮奇自稱是被附身說話,也不知究竟何人,這種時刻,好似真有什麼深意,加上身處墓地,疑點頗多,也就沒趁機動手。
再者對方如果真有敵意,很沒必要說話,直接讓窮奇攻擊就是了,或是引來巫族。
但看著面前兩個互相試圖影響對方精神的人,承雲君還是忍不住撓了撓頭,茫然道:「現在是要等他們分出勝負嗎?」
其他人無奈,霍雪相說:「……等等吧。」
只見窮奇語氣加重了逼問白露,語氣蘊含著神秘的韻律:「你到底是誰,木族?」
不說不說就不說,白露心裡是這麼想,但還是沒守住嘴巴,忍不住說話,而且是大實話:「我是個巫師……」
完蛋完蛋不但說了,還是中文,居然不加密了,好歹毒的蠱惑。
窮奇:「?」
眾人:「?」
寧硯虎慢半拍反應過來,擊掌道:「好誒,白師弟贏了!」
她滿心覺得白露這是在催眠之下遊刃有餘地撒謊,可不像對面窮奇,將附身都說出來了。
窮奇也意識到這一點,閉了閉眼:「你贏了,收手吧。」
「……」白露捂了捂嘴,看了看唯一知道真相的霍雪相,訕訕收起靈擺,「認輸就好。」
眼下情況,白露選擇了蹲下問道:「你是……剛才那帶著鳥嘴面具的巫族?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看到這般影響心神的手段,想起了那三個巫族中最先動手的鳥面巫族,正是用的如出一轍的術法。
白露很想把帛書拿出來逼問對方知不知道自己怎麼來這兒的,但眼下還是先問更要緊的問題。
「你們可以叫我巫嬋。」對方默認了,片刻,又反問道,「只有你們了嗎?人族,木族,羽族,水族……可水族的龍和羽族的鳳為何沒參與?豈非戰力更高。」
白露頗感神奇地道:「你比我還沒常識啊,修仙界早就沒有龍鳳了,很多很多年前全都飛升了。」
巫嬋即便是用老虎頭說話,也很容易從虎臉上看出一絲驚愕,「我,我不知道……」
「巫族避世已久,不知世事之變幻。」霍雪相探究地看著巫嬋,似在分辨她的想法,「龍、鳳二族早已悉數飛升,不在此界。」
「你怎麼看起來想和我們一邊,那能不能把我其他隊友都放了啊?」白露敏銳察覺到巫嬋的立場不對,還惦記自己那些隊友,「不是還有不到半小時他們就要被你們的法器煉化嗎?」
巫嬋冷靜地道:「放心,不會煉化了去,有我在,放出來也可以,只是你們要保證安分,不得引人注意。」
窮奇一按爪,土地中升起一座座青銅棺,棺蓋打開,其中修士都完好無損。
只是一出來就被巫嬋用幻術影響心神,不言不語。
「我們好像有一個剛接頭的臥底,大家別說話,聽她解釋。」白露趁機把他們縮小,裝進熟悉的籃子中,叮囑他們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大喊大鬧,而後才讓巫嬋解除術法。
眾修士:「??」
臥底,我們哪來的臥底啊?窮奇是我們的??
修士們看著熟悉的窮奇,一陣茫然,誰派的,什麼時候派去臥底?
但窮奇看起來的確並無攻擊傾向,甚至把他們從青銅棺中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