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原本作壁上觀,聽林聽這麼說,上前去頂替了她的位置,在馬還走動時就上去,只見他身體輕鬆地落馬鞍,長腿穩踩馬鐙。
他沒在馬上待多久,上去後便下來了,留時間給她學。
林聽趁段翎下馬的時候,眼神繞他的腰轉了一圈。紅色蹀躞帶收束窄腰,無論是從正面側面看都很勁瘦,卻又不失力量感。
有那麼一刻,林聽差點想從他後面偷襲抱過去了。他背對著她,是個抱人的好時機,但從後面擁抱人像是在示愛,後果極可能是她承受不住的,故此忍住了。
她強行轉開因為想完成任務而快要黏到段翎腰間的眼珠子。
段翎卻在此時看向林聽,恰好撞見她瞟他腰的最後一眼。他下意識低頭看自己腰間有什麼,一隻香囊,一枚玉佩,一把防身的鋒利匕首,沒特殊之物。
可方才她那個眼神分明是渴望得到什麼東西的。
他遇到過數不勝數的犯人,尤其喜歡在審訊期間注視他們的眼睛,從中提取出他們的想法,是恐懼,是厭惡,或是寧死不屈……
不管人有多麼想掩飾自己的情緒,也沒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眼睛,會不由自主流露出來。
眼睛撒不了謊,況且段翎的直覺很少出過差錯。
所以,林聽渴望得到什麼?香囊?玉佩?能殺人的匕首?
段翎不動聲色握了握緊手中韁繩,若無其事地對正在摸馬鬃的林聽說:「你再來試一次。」
她看似被屢次失敗打擊到了,有點猶豫靠近馬,卻趁段翎不注意,用餘光瞄他:「我要是摔下來,段大人你會不會接住我?」
「學騎馬最忌諱的就是怕,林七姑娘越怕越學不會。」
他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林聽卻能透過這句話猜到段翎的答案,他不會的,他不會接住她。一旦她假裝從馬上掉落,只會受傷。
林聽抿唇,想借佯作掉馬來被他接住,再裝作害怕張手抱住他的辦法不可行,需另謀良計。
她抬起腿,腳踩馬鐙,作出一副很想上去卻又怎麼也翻上不去的樣子。前幾次是真不會如何正確上馬,這次是有意而為之。
「還是不行。」林聽眼底狡黠一閃而過,抬頭後只剩懊惱。
被她利用了的馬甩了甩棕黑長尾巴,打個響鼻,朝前走一步,百無聊賴地去吃地上雜草。
林聽怕自己牽著韁繩會勒到朝前走的馬,順著它走動而走。
段翎驀然地探手過來,越過她的手臂,握住前面一截韁繩往回拉,馬被迫仰頭:「牽馬是讓你牽著馬走,不是讓馬牽著你走。」
韁繩控制著馬,他一拉,馬無法再像剛才那樣隨心所欲覓食,嗚咽叫了幾聲,往後退回來。
「你得注意一下。」說罷,段翎將韁繩還給她。
林聽安撫性又摸了摸順滑的馬鬃:「不是說想騎好馬,就要跟馬搞好關係,和它處成朋友?」
段翎目視前方,和氣道:「我不知道旁人學騎馬的方式,我只知道我最初學騎馬的方式便是控制它,徹徹底底控制它。」
她心裡揣著事,心不在焉地哦了聲,看一眼馬場的另一邊。
段馨寧在夏子默幫助下已經上馬了,遠遠一看神似一對才子佳人,女子面如桃花,身姿窈窕,男子傅粉何郎,身姿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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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馬跟在地上行走差別甚大,段馨寧膽子小,情不自禁發出害怕的求助聲。每逢這時夏子默會笑著看她,說幾句逗人開心的話。
金色陽光斜灑到他們身上,映著段馨寧轉懼為笑的臉。
夏子默也牽著一截韁繩,防止她控制不住馬,一雙眼睛沒離開過段馨寧,目光直白坦率,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對她有情意。
林聽想,這廝就是靠著一張好皮囊和一張會說話的嘴獲得了段馨寧的芳心,抱得美人歸。
想到抱這個字,林聽被迫回歸現實,面對要抱段翎的任務。
段翎感受到林聽的心不在焉,順著她視線看去,看到段馨寧和夏子默,儘管他們並無逾矩舉動,但就是有似有似無的親昵之意。
他面無波瀾,隨口問:「林七姑娘在看什麼?」
「我在看令韞。」
林聽微歪了下頭,綁髮絲絛沿著肩頭掉落,在半空蕩來盪去,橙色奪目,顏色深淺不一,逐漸往上過渡,有色彩流動著的錯覺。
絲絛通常會沾染上本人的味道,發香隨風四散,撲鼻而來。橙色絲絛闖入段翎眼裡,很淺的發香鑽進他鼻間:「只看她?」
她看著他:「不然呢?」
段翎笑了笑:「聽說大多數京中貴女都想嫁給世安侯府的夏世子,我還以為你也有此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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