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比什麼都管用,陶朱乖乖閉上嘴巴,生怕林聽又扔下她一個人在林家,自己出去溜達。
辰時末,林聽出發去段家看段馨寧。不知道段翎在不在段家,興許還在北鎮撫司辦差。
到了段家,林聽還是被人領到段馨寧的閨房。
不過這回領她進門的人不再是守門的普通僕從,而是段馨寧的貼身丫鬟芷蘭。芷蘭之所以到大門前迎林聽,是因為有話要說。
自那天從馬場回來後,段馨寧就一直鬱鬱寡歡,胃口也不太好,躲在房間裡哪也不去,芷蘭擔心她繼續這樣會傷到身體。
今天林聽會來此不是偶然,芷蘭瞞著段馨寧派人去請的。
芷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都告訴林聽,求助道:「林七姑娘,麻煩您待會好好勸勸三姑娘。再這樣下去,她身體吃不消的。」
導致段馨寧茶飯不思的原因還能是什麼?林聽一清二楚,眼珠子一轉,想到了開解她的辦法。
解鈴還須繫鈴人。
林聽湊到芷蘭耳邊說了幾句話。芷蘭半信半疑,躊躇道:「三姑娘會不會更加不高興?」
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不會的,你相信我,你家姑娘到時一定轉愁為喜。你先去辦,我進去看看你家姑娘,跟她說幾句。」
芷蘭應下了,往前走推開門:「三姑娘,您瞧瞧誰來了。」
段馨寧的聲音從裡間傳出:「我誰也不見,你讓阿爹阿娘回去吧,我改日再去向他們問安。」
「連我也不肯見?」一道帶著點失落的聲音橫插進來。
一聽就是林聽的聲音,段馨寧一掃郁色,喜出望外,扶著裙擺快走出來:「你怎麼來了?」
她反問:「我不能來?」
段馨寧親昵地挽住林聽的臂彎,朝里走,低聲道:「怎麼會呢,你想來隨時都可以來。」
伺候段馨寧的丫鬟機靈,見林聽來了,端些茶水上來。
林聽入座,打量了下光線昏沉的裡間。沒開窗,帘子也落下,白日裡僅以燭火照明,不遠處的羅漢榻有一個只繡了一半的香囊。
香囊上有個用金線繡成的黑字,林聽看了一眼,猜測黑右邊應該還會繡上個犬字,最終結成一個「默」字,夏子默的「默」。
段馨寧留意到她的眼神,匆匆地找塊布蓋住了。
欲蓋彌彰。林聽逗她:「原來你還會做香囊啊,瞧著還不錯,快做完了吧,做給誰的?」
她扭扭捏捏,聲如蚊吶:「我、我就是做給自己的。」
林聽不逗她了,掀開那塊布,拿起那個香囊來看,開門見山問:「你還在生夏世子的氣?」
段馨寧搶回香囊扔到地上,眼眶紅了,發泄出近日積攢著的情緒:「他取笑你,此非君子所為,我日後不會再跟他有任何往來。」
陶朱撿起香囊,想交還給她,她不接,所以遞到林聽手上。
ᶜʰᵘⁿʳⁱ
林聽塞進段馨寧懷中:「你真的誤會夏世子了,他那日沒有取笑我的意思,事後還向我道歉解釋了,我根本沒放心上。」
段馨寧呆愣愣坐著,任由丫鬟給自己擦眼淚,卻沒再扔香囊,無意識地摩挲著上面的繡字,有點不可置信:「他跟你道歉了?」
「對。」林聽往她因驚訝而微張開的嘴塞了一顆甜棗。
「唔……」段馨寧咬住。
她問:「甜不?」
甜棗甜到心坎里了,段馨寧垂著眼咀嚼幾口,慢慢地咽下去,也餵了林聽一顆甜棗,肉眼可見的開心了:「甜,你也吃。」
不久後,芷蘭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封信:「三姑娘,這是夏世子拜託奴轉交給您的信。」
段馨寧立刻站起來,又覺得自己反應太大,看了林聽一眼。
林聽不想打擾他們兩個小情侶互訴衷腸,溜之大吉:「我想起還有點事要辦,先走了。」
信被段馨寧攥在手裡,她依依不捨挽留:「再待一會?」
「我真有事,得走了。」林聽知道段馨寧其實很想看那封信的了,只是礙於她在不好意思。
「好吧,後天便是觀蓮節了,你能不能陪我去看?」
她不假思索:「當然。」
在段馨寧送她離開時,林聽裝作不經意地提起了段翎,然後從段馨寧口中探得一些有關於他的消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出了通長廊的垂花門再過一座水橋便是段家大門。
林聽依稀看到大門前站著一個人。青年墨發束起,面容俊俏,眉眼看似隨和,身著廣袖袍,蹀躞帶,繡紋簡單雅致,身姿清越高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