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的腿:「是麼?」
林聽坐回去,給段翎倒了杯酒,玲瓏閣也有秋露白,酒香比南山閣的要醇厚點:「我騙你作甚,我腿經常筋痹,我都習慣了。」
段翎端起她給他倒的酒:「那得找個大夫看看。」
「改天再說吧。」
他慢慢地抿了幾口酒,低柔笑,雙眼彎起,看著很和善:「你好像什麼事都喜歡說改天。」
昨晚的事因段翎這句話回到林聽腦海中:他眼尾緋紅,低吟不斷,硬得發疼時,她卻喊了停,說還沒做好準備,問能不能改天。
林聽突然感覺有點熱,很不自在地給自己也倒了杯酒。
她一口喝完:「我只是覺得沒大礙,也罷,那隨你安排吧,你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段翎撫過琉璃杯的雕紋,再擱下:「聽說腿經常筋痹,多按揉會變好,可要我幫你按揉?」
她嗆酒了,咳嗽起來:「你幫我按揉?現在?」
段翎起身走到林聽身後,掌心覆上她清瘦的後背,輕撫輕拍著,給她順順氣:「不是現在,是等回府,入夜之後。我們如今是夫妻了,我不能幫你按揉腿?」
林聽後背盪開一陣密密麻麻的電流:「不是說不能,是太辛苦了,我有空自己按按也行的。」
段翎垂眸:「隨你。」
她將話題轉到太子身上:「太子今天來玲瓏閣,你看見了不管,真的沒關係?」錦衣衛有監視朝廷命官和皇親國戚的職責,將他們有異常的舉動告知嘉德帝。
「我今天不當值。」
林聽佯裝好奇:「太子會武?獨自來玲瓏閣就不怕出事?」
段翎推開面朝玲瓏閣樓內的那扇窗,看隱匿於百姓中的暗衛:「太子自然不會獨自出外,他每次出外,身邊至少會跟著十個武功高強的暗衛,常人看不見罷了。」
他收回目光,回來坐到她對面:「但不知道為什麼,前兩天,太子身邊又多了十個暗衛。」
林聽恍然大悟地「哦」了聲:「居然有那麼多暗衛跟著。」
二十個暗衛,比以前多了一倍,今安在知不知道此事?太子身邊的暗衛調動瞞不過耳目眾多的錦衣衛,可今安在只有一人。
門被玲瓏閣的夥計推開,他來上菜:「兩位客官久等了。」
林聽不動聲色又往雅間外看,迫切地想出去找今安在說暗衛的事,對段翎道:「我想如廁。」
段翎:「不用我陪你?」
「不用。」她回完他,離開椅子,又問夥計,茅房在何處。
夥計給她指了路。
林聽快走出去,像是急著如廁,一離開段翎視線範圍,更是跑起來的,確認今安在暫時不在太子那間雅間附近後,四處找他。
她不能守在這裡等今安在來找太子時攔住他,這樣容易讓太子的暗衛發現並且懷疑他們的。
可玲瓏閣太大了,跑得快也沒能在短時間內找遍所有地方。
林聽跑得大汗淋漓,停在沒多少人走動的長廊大口喘氣,再找不到今安在,她就快累死了。
就在這時,一隻手將林聽拉進了長廊旁邊的柱子後,她本能地曲起手肘往後撞,被人擋下,緊接著抬腿往後踹,又被擋下。
林聽正欲大喊,身後響起了今安在的聲音:「是我。」
他鬆開她。
她立即回頭看今安在,極小聲問:「你今天來玲瓏閣假扮夥計的目的是不是刺殺太子?」
「是又如何?」他之前就跟她坦白過這件事了,不用隱瞞。
「萬萬不可,太子可能察覺到有人在暗處調查他的行蹤了。」林聽把有關暗衛的事告知他。
今安在皺了下眉,若有所思:「暗衛多了?好,我知道了。」太子並不知道是誰想刺殺他,只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之前刺殺失敗過一次,現在還沒死心。
林聽用「你想找死」的眼神看著他:「那你還打算行動?」
「沒有。」
今安在不會白白去送死。
林聽放心了,拿帕子出來擦汗,見他一動不動:「那你還不趕緊走,在玲瓏閣當夥計當上癮了?多少銀錢一天?」
今安在走出柱子,準備離開玲瓏閣,冷淡應道:「現在走。」
林聽想起昨天收到的金蘋果,拉住他,忽道:「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