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垂眼:「他沒說。」
她無意識地敲著桌子:「沒說啊。」那他們下次見面,夏子默還會不會一起去?下藥的良機不會就這樣溜走了吧。真叫人頭疼。
他看了眼她敲桌子的手。
「今公子沒提過此事,倒是問過你昨晚為何不能去赴約。」
林聽感覺有點對不住今安在,明明答應去酒樓見他,卻臨時改變主意,讓他撲了個空:「你派去的人是怎麼回今安在的?」
段翎牽過她快要敲紅的手,放到眼底看著,柔笑道:「說我犯病了,你要留下來照顧我。」
林聽竟無言以對。
她覺得今安在肯定很疑惑,段翎看起來那麼健康,能有什麼病。畢竟他用到了「犯病」,忽然生一場病是不會這樣說的,只有患上時常會發作的病才會這樣說。
事已至此,就這樣吧。
林聽認命了。
段翎忽然拿出兩顆糖豆,吃了其中一顆,將另一顆給她。
他們成婚後,他偶爾會從外面帶回一些零嘴給她吃,林聽早已習慣,見他吃了,也接過來吃了。不料糖豆剛進嘴裡就順著喉嚨滑下去了,她都沒嘗出什麼味道。
就算林聽沒嘗出什麼味道,也裝模作樣地點評,表示她認真嘗了他給的東西:「這個糖豆還行,沒你以前買給我的好吃。」
「這不是糖豆,是我派人從苗疆天水寨買回來的難離蠱。」
林聽詫異:「難離蠱?」
段翎含笑道:「你吃的是母蠱,我吃的是子蠱。從今日起,我不能離開你百步,一旦離開你百步,我會全身發疼,痛苦不堪。你離開我多久,我就會疼多久。」
他事不關己似的接著道:「如果你離開我一日,我會死。而你,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事,疼的人是我,死的人也是我。」
林聽懷疑段翎瘋了,居然吃這個對他沒半點好處的難離蠱。
這不是把他的性命完完全全交到她手上了?她想他死,簡直易如反掌,離他百步遠一日即可。
雖說難離蠱對林聽沒任何影響,但她只要離段翎超過百步,他就會發疼,那她還怎麼跑出去給夏子默那廝下合歡藥,完成任務?
林聽自認沒有當著段翎的面對夏子默下藥,還能瞞得住段翎的能力,這對她來說難於登天。
段翎起身,想端走桌上的碗碟,她拉住他,沒讓他走。
「為什麼這樣做?」
段翎順勢與她十指相扣:「你吃了難離蠱,就不會發生你被人擄走一夜,我還不知道的事了。因為你離我百步遠,我就會疼。」
「只有這個原因?」直覺告訴林聽,肯定還有別的原因,那就是段翎還懷疑她要「出軌」。
段翎目不轉睛地看她,「嗯」了一聲:「只有這個原因。」
是不是只有這個原因也不重要了,林聽現在不由得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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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自己再次被人擄走一日,然後段翎直接疼死:「告訴我怎麼解蠱。」
他緩緩道:「安城危險,等離開安城,我再解蠱。這蠱對你真的沒任何傷害,你不用擔心。」
她反過來抓住段翎的手。
「我知道你沒在此事上騙我,但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段翎不知想起什麼,染笑的眼眸有一閃而過的晦暗,語氣卻如常道:「那你擔心什麼?」
「你。」
他微怔:「我?」
林聽掐紅了他的手,反問:「你就不怕自己會為此而死?」
段翎彎著唇,似為此感到愉悅:「哪怕你再次被人擄走了,我也會在一日之內將你找回來的。做不到,那便去死,這樣不好?」
林聽:「……」
她根本勸不動他:「算了,隨你吧。」她得想個辦法,儘快見到今安在,問他知不知道如何解難離蠱。今安在行走江湖,見多識廣,說不准也知道解蠱的法子。
段翎抽走手,揉了揉她有淡淡陰影的眼下方:「你昨晚晚睡,今天就不要出門了,多休息。」
林聽也沒想過今天要出門到外面:「令韞身體如何?」
他揉林聽眼下方的手指轉移到她眼皮:「她喝了安胎藥後比前幾天要好點,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