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了眼他們,呵斥她:「住口,父皇也是你能說的?」
代陽似是喝醉了,止不住口:「太子哥哥,我說錯了?父皇心中只有長生不老之術,還有皇后娘娘,哪有我們這些做兒女的。」
她搖搖晃晃站起來:「我就想不明白了,父皇為何一直獨寵皇后娘娘,她重病纏身,年老色衰,膝下又無一兒一女,難道就因為她能通過占卜預知未來之事?」
林聽微怔。
大燕還沒建立前,皇后相當於出謀劃策的「謀士」,輔佐嘉德帝打拼江山,建立大燕是眾所周知的事,但從來沒人提起過皇后能夠通過占卜預知未來之事。
林聽陷入沉思,隨即想到皇后做過的事,她建議皇帝允許女子自立女戶,大燕之所以會有成婚前畫像的習俗,也是因為她。
一樁樁一件件串聯起來,林聽腦海里產生了個荒謬的念頭。
太子當即喚人來:「公主喝醉了,帶她下去醒醒酒。」代陽被人帶下去後,他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段指揮僉事,準備啟程吧。」
段翎氣定神閒,也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和林聽走出官驛。
林聽上了段翎的馬車,是他要求的。不過昨天她陪了段馨寧一整天,今天也該輪到段翎了,林聽沒反對,派人去告知段馨寧。
由於他們並不是單獨出行的,林聽上了馬車後也不能即刻出發,需要等太子跟公主一起。
她揭開帘子看官驛大門,恰好看到代陽從里面走出來。
代陽大抵是吃過醒酒的東西了,臉上雖還殘留著醉酒薄紅,但眼神不再渙散。面首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公主您慢點走。」
林聽很想向代陽問問有關皇后的事,想知道皇后是不是跟她一樣,可現在顯然不是好時機。
她放下帘子,眼神逐漸飄到坐在自己旁邊的段翎身上。
「公主說的是真的?皇后娘娘能通過占卜預知未來。」正常人聽了這些事都會生出好奇心,林聽生出好奇心也不足為怪。
段翎拿出毯子蓋到她身上:「我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能通過占卜預知未來,不過皇后娘娘確實曾說對了一些未來會發生的事。」
嘉德帝有事會交給錦衣衛或東廠去辦,段翎多少能察覺到異常,比如嘉德帝好像能提前得知哪裡會出事,讓錦衣衛去處理。
林聽窩坐在毯子裡,只露出個腦袋:「除此之外呢?」
段翎:「皇后娘娘常年閉門不出,很少有消息傳出。」錦衣衛雖奉命監視皇室成員,但不包括皇后,而且嘉德帝將她保護得很好。
也就是說他也不清楚。
林聽的腦袋一歪,躺到他大腿上,手伸到旁邊拿吃的,摸來摸去沒摸到。還是段翎將裝著糕點的碟子挪了過來,放她手側。
她邊吃邊問,咬字不清:「陛下真有那麼寵愛皇后娘娘?」
自古以來,帝王多薄情,他們還會為了利益演戲,寵幸後宮妃嬪或許都是帶有算計的,做出來的事說不清是虛情還是假意。
段翎眼睫垂下來,看著林聽。她長發半挽,有幾縷長發是散落的,此刻披在他緋色的衣衫,而絲絛划過他放在一側的手。
他漫不經心道:「陛下看起來是挺寵愛皇后娘娘的。」
林聽抬起手,熟練地往段翎嘴裡塞了塊散發著甜香的桂花糕:「桂花糕是你叫人去買的?」
段翎頷首:「嗯,我今天早上吩咐官驛的人去買的。」
林聽用帕子擦了擦手指沾到的
ᶜʰᵘⁿʳⁱ
桂花糕屑,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困了,我先睡會兒。」
「又困了?」
她閉上眼:「天還沒亮,你就叫我起來了,當然容易困。」
沒多久,林聽睡著了。
段翎就這樣看著林聽睡覺,目光游移在她臉上,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她五官。即使林聽閉上眼了,也掩不住眉眼過艷,他最喜歡的那雙眼睛藏在了薄薄眼皮之下。
*
一到京城,林聽先回林家找她母親李驚秋。而段馨寧大著肚子不方便來林家看望李驚秋,被錦衣衛護送回段家了。
李驚秋只知道林聽會在這幾天內回京城,卻並不知道她會在哪一天回到,所以看見她出現的那一刻還是懵的,以為自己在做夢:「我不是在做夢吧。」
林聽抱住李驚秋,埋首蹭了蹭。不知道為什麼,母親身上會有種特殊的味道,聞著舒服安心:「您不是做夢,我回來了。」
李驚秋確認是真的林聽,搶過僕從手中掃帚便往她身上打。
「好你個林樂允,還知道回來,之前一聲不吭地跟著子羽跑到安城,生怕閻王爺不收你?」
林聽靈活地躲開了,沒被掃帚打中一下:「阿娘,我知道錯了,我這不是平安無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