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不急不緩地關上門,含笑道:「怎麼,不行?」
「當然可以。」歸叔拎起酒壺,猛喝了幾口,再用袖子抹去唇角酒漬,「段二公子找我有事?」
段翎走過去,俯視著仍坐在椅上的歸叔:「是有一件事。」
「有事直說便是。」
他溫和有禮:「歸大將軍還記不記得你曾綁走過一個人?」
「段二公子這是找本將軍算帳來了?當初本將軍綁走林少夫人是迫不得已之舉,還望見諒。」儘管歸叔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但顧及段翎的身份,還是道歉了。
世安侯爺成新帝,他的兒子夏子默便是太子。而夏子默回京城後頻繁去段家提親,又頻繁被段家三姑娘拒是眾所周知的事。歸叔不想得罪段家。
歸叔見段翎不語,站起來給他倒杯酒,好聲好氣:「改日我親自登門給林少夫人道歉?」
段翎接過酒杯,可下一刻,他像沒拿穩,掉到地上了。
酒杯四分五裂。
歸叔皺眉:「段二公子,您這是什麼意思,我……」
「要殺你的意思。」段翎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插進他的心臟。
歸叔從未想過段翎來此是為了殺他,他當初僅僅只是綁走林聽,並未傷害她。還有就是,他是開國功臣,段翎怎麼敢殺他?
正因如此,歸叔方才對段翎沒有防備之心:「你……」
段翎轉動匕首,剜過歸叔的心臟,看鮮血溢出來:「我殺了你,再跟你道歉,你看如何?」
很快,他抽出匕首,歸叔沒了支撐,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段翎將歸叔的雙眼挖了下來,熟練地用化屍水處理屍體,再讓唯一知道他是玲瓏閣東家的掌柜進來清理掉地上的血漬。
做完這些事,段翎回府。
回到府中,他先去書房放好歸叔的眼球,再回房間。外面冷風陣陣,大雪飄揚,房間裡卻很溫暖,林聽躺在床榻睡著了。
段翎沐浴一番,上床榻,摟住林聽的腰,埋首進她的頸窩。
林聽醒了。
她揉了下眼,探頭出床榻看窗外,發現天色有點陰暗:「什麼時辰了?」段翎出門後,她回房回了個午覺,本來想睡半個時辰就醒的,現在看來好像睡過頭了。
段翎拉林聽回床榻:「還早著呢,繼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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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林聽感覺沒多久便到次年春天了。段馨寧至今依然沒答應和夏子默成婚,踩著春天的尾巴生下了一個女孩。
剛出生的孩子很小很小,林聽都不知道怎麼抱,總怕摔著。還是李驚秋接過去,給林聽示範了幾遍,她才學會抱孩子。
自段馨寧生下孩子後,林聽一有空去她的院子抱孩子。
林聽抱了兩個月也沒膩。
不知道為什麼,孩子身上總有一股特殊的香味,仿佛一塊甜而不膩的糕點,是成人無法擁有的氣息,林聽可喜歡聞了。
孩子不哭的時候很可愛,招人喜歡,哭起來的時候,林聽招架不住,轉手就放進段翎懷裡。
可孩子在段翎懷裡也沒停下哭,林聽對她是束手無策。
林聽哄道:「別哭了。」
此話一出,孩子「哇」一聲,哭聲更大了,聽著可憐兮兮。
林聽:「……」要不是段馨寧正在裡間睡覺,她一定要把孩子還給段馨寧,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她湊到孩子耳邊,小聲道:「你要是再哭,等你長大了,我胖揍你一頓,你阿娘也幫不了你。」
孩子仍嗚嗚地哭著,小手動來動去,不知是不是要找阿娘。
林聽拿孩子沒辦法,那么小,既打不得,又罵不得。她扭頭看段翎:「你想辦法哄哄她。」
段翎對孩子的哭不為所動,就是抱孩子的姿勢有些詭異。他習慣拿刀殺人,或拿刑具對犯人用刑,不習慣抱孩子:「我?」
她訕笑道:「我哄過了,不行,她還在哭,換你來試試。」
一旁的奶娘實在看不過去了,心疼孩子一直在哭:「少夫人,二公子,要不讓奴來試試?」
林聽差點忘了奶娘在,立刻把孩子給她,帶段翎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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