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丫鬟撐穩傘,林聽抬頭看前面。國子監講堂的門窗一般不關,方便學子隨時進去學習。還有就是門窗離屋檐較遠,沿著瓦流下來的雨水不會濺進去,不怕弄濕。
林聽快步行至講堂,放眼看進去,沒發現段翎。她收起傘越過木門,往裡走:「段翎?」
沒人回應。
丫鬟遲疑道:「段二公子是不是忘記我們還在國子監了?」
「他記性好著呢,不會忘記我們還在國子監的,應該是有事耽擱了。」林聽繼續找段翎。
走到最裡面發現這間講堂里還有間小書室,門上有鎖。她撫過門旁邊的「書室」牌子:「講堂的門都沒鎖,怎麼鎖書室的門?」
在陰雨這種天氣,即使有燈照明講堂,丫鬟也感覺陰森森的,因為放堂了,沒別人,只有她們在,她想讓林聽回有車夫的客殿。
「可能裡面有珍貴的書。段二公子不在,我們回去吧。」
林聽忽然彎腰撿起靠門處的一個繡著「羽」字的香囊,放到鼻下聞了聞,確認是熟悉的沉香,她拍門問:「有沒有人在裡面?」
轉念一想,國子監的講堂是出了名的隔音,就算裡面有人,也不一定能夠聽得見她說話。林聽拿出一支簪子撬鎖,跟做賊似的。
丫鬟被她此舉嚇一大跳:「七姑娘,您這是幹什麼?」
林聽聽鎖聲:「想看看裡面。」她自懂事後就愛到大街小巷逛,跟一個老乞丐學過開鎖。
丫鬟朝外看幾眼:「這裡是國子監,不是可以胡來的地方,趁還沒人發現,我們快走吧。」
她不語。
鎖開了,丫鬟的心死了。
林聽推門進去。
一進去,她就看到了段翎。他站在一個書架後面,半個身子被擋住了,只在書間隙中露出臉:「誰把你鎖在這裡面的?」
鎖是被人從外面鎖上的,不可能是他自己鎖的。
段翎不動聲色垂眸看同樣被書架擋住的一具屍體,平靜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從林聽這個角度,看不到書架後面的情況,她沒好意思說是自己餓了,來找他拿飯吃:「我見你放堂後遲遲沒來找我,擔心你出事,便過來找你了。」
聽到擔心二字,他抬眼。
她摸了下鼻子:「結果發現你的香囊掉在書室門外,我懷疑你在裡面,就……把鎖撬開了。」
「你還沒回答我,是誰把你鎖在這裡面的?」她又問一遍。
段翎趁雷聲響起的剎那,將屍體踹進地道里,看似隨意地挪動書架上的一本書,地板合攏起來,飛快地掩住了昏暗的地道。
他走出書架,身上那套象徵著國子監學子身份的青衿還是乾乾淨淨的,沒沾上一點血漬,沒說是誰:「那人可能只是想跟我開個玩笑而已。」
段翎話鋒一轉:「你餓了沒,我們去用午膳?」
林聽看肚子:「嗯。」
青梅竹馬if番外4 回來了
折騰了這麼久, 林聽終於吃上飯,她坐在國子監食堂里狼吞虎咽,恨不得一下子將肚子填飽。
她的丫鬟和車夫也吃上飯了, 就坐在不遠處,時刻留意著林聽這邊的情況, 當看見她像十天沒吃過飯的樣子時, 默默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轉開頭, 裝作沒看見。
段翎不急不緩地用著飯,偶爾抬眸看一眼坐在對面的林聽。
林聽不停夾菜,不停往嘴裡塞:「看來我阿娘想太多了, 國子監的飯菜比外邊酒樓的還要好吃,你在這裡不會吃不好的。」
要不是古代還有觀念束縛, 國子監不招收女的,她興許會為這些飯菜, 努力地考上國子監。
段翎將一碗蓮藕排骨湯推到她面前, 壓著碗壁的手骨節分明, 指尖被傳出來的熱意燙得泛紅, 他卻不覺得疼,沒立刻鬆手:「既然你覺得好吃,那便多吃點。」
林聽沒跟他客氣。
她就是因為來給段翎送糕點, 才被大雨困在國子監的。
林聽正要拿起勺子喝湯, 段翎收回手,看似漫不經心道:「這湯還有點燙, 你過會兒再喝。」
「哦。」她放下勺子。
剛放堂時,國子監的食堂里會擠滿人,但現在距離放堂已經有一段時間, 沒多少人了。周圍較安靜,林聽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些什麼,掏出一個紅色的平安符。
「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