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眼裡有著柔軟,轉頭眸子閃著冷光,轉手朝著江源拍出一掌。
江源猛地倒飛出去,他看著月輕盈背後差點露出的天骨,眼裡浮現貪婪和不甘心。
就在他要穩住身體,做下決定,哪怕是殺了在場所有人,和其他人作對,也要得到天骨的時候,他突然胸腔劇痛。
他滿眼茫然,低下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多出來的一截箭矢。
他被人從背後洞穿了心臟。
他身影僵直,卻仍不肯死心,執著扭頭的要看是誰對他痛下殺手。
幽深的月光下,一對士兵似城牆那般堅固,成了一道黑色屏障,他們渾身殺氣翻湧,像是剛才戰場上浴血奮戰歸來。
為首的人,手持一把彎弓,箭搭在弦上,蓄勢待發。
「你這個賊心不死的老東西,總想著覬覦別人的東西,有沒有想過,別人也想要你的命?」
沈硯台臉上還有乾涸的血跡,眉眼有著深重的殺氣,他看著江源胸前不住往外噴血的傷口,收了弓。
他步伐沉穩的來到月輕盈身邊,眉間有著慍怒,「你為什麼又讓自己受傷!
月輕盈靠在小河的懷裡,倏然笑了,像是知道要死了一樣,他對著沈硯台竟然也是和顏悅色了起來。
「沈硯台,我要死了。」
他緩緩抬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報復性地道:「你的孩子將會和我一起死。」
沈硯台知道他這副平穩下即將崩塌的情緒,很好脾氣道:「嗯,你好厲害。」
夸完月輕盈,他趁著他愣神之際,用術法讓他昏睡過去。
他彎腰,從不知何時身軀變地僵硬的小河懷中將月輕盈抱走了。
小河聽著耳邊走遠的腳步聲,想到小川小宵,眼裡恨意滔天,可是他怎麼不敢動,渾身都在發抖。
這一刻,他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痛心疾首。
沈硯台回到隊列中心位置,掃了一眼已經倒地的江源,其他早已渾身僵硬的正道修士,掠過了小河,下了命令。
「你們剛從戰場上下來,想必血還是沸騰的,這幾個人便留給你們磨磨殺氣。」
話一落音,沈硯台身邊的士兵便沖這這些人殺了過去。
全都殺了,唯獨沒動小河。
溫熱的血濺在身上,呼救聲在耳邊越發清晰沉痛,看著逐漸倒下的屍體,小河在這一刻,悲莫過於出聲。
沈硯台帶著月輕盈來到別雲間。
他無暇去看,又抽了新枝的撼天樹,成了兔豬的雪月兔,已經長出了嫩芽的花花草草,在水裡遊蕩歡快吐泡泡的魚。
他變出了原身,如上次那般,將月輕盈箍在懷中,用開闢的筋脈中吸收的仙氣,和心頭血餵養月輕盈。
周身徜徉著一股讓人昏昏欲睡的暖意,月輕盈覺得這是他從不停經歷失去,第一次那麼的舒適。
舒適的有些不真實。
他的師傅跟他說過,人死如燈滅,他……不該有感覺的才是。
他猛地睜開眼,四下張望,很是警惕,場景很熟悉,這裡是他的月華宮。
他的意識感知,逐漸回籠,察覺到身側還有一股熱源,他心猛地驚跳,緩緩回頭。
沈硯台正在沉睡。
壓下月輕盈的天骨,給他喝自己的心頭血,損傷筋脈煉化仙氣渡給他,使他元氣大傷,臉色蒼白如紙。
見到是他,月輕盈身軀顫抖起來,眼角自然流出了眼淚。
為什麼,沈硯台要救他,就是不肯放過他?
對了。
孩子!
月輕盈頓住,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腹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他的肚子渾圓了不少。
沈硯台……留下了孩子?
月輕盈困惑狐疑不解。
沈硯台救他,他知道是他還沒有羞辱夠他,留下孩子,亦是為了拿他取樂嗎?
氣上心頭,恨意翻湧,月輕盈不管不顧,劈頭蓋臉巴掌啪啪糊在了沈硯台的臉上。
可是這斯的臉皮,竟然堪比石頭,看著泛紅的掌心,月輕盈探出一腳,想將沈硯台踹下去。
腳剛動,他的腳踝就被一隻滾燙的大手扣住,稍稍用力按在了原處。
「懷孕了就是不一樣,囂張了不少,扇我巴掌是不是有助於你安胎?」
沈硯台悠悠轉醒,沒睡好他的嗓音混濁喑啞,睜開的眸子裡,眼睛上還布滿了血絲。
第37章
「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