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龐大的羽翼在狹窄的巢穴里將會無法伸展。
此時,洛德也同樣看到信上的落款,知道不是其他害蟲留下的簽名,他不再想著怎樣在莉希不知道的情況下撕碎信件。
注意到莉希的視線,他回望過去。
又是這樣的眼神。
她曾經想拋棄他的時候,也是與現在一樣的眼神。
他很想說:無論莉希去哪裡,我都會和你一起去。
但他沒有說出口,他害怕她會抗拒,會逃跑。
莉希沒有注意洛德眼神里變化,那是野獸壓制著本能和欲望,張咬的尖牙離獵物鮮嫩的脖頸差之毫厘。
尖牙沒有落下。
野獸悄然退去,重新隱沒陰暗之中。
這樣的消息無法掩埋,這封帶著枯樹紋章的信件毫無疑問最終落在父親手裡。
書房裡的父親將捏著信紙的手放下,父親外出回到宅邸後,手仿佛狠狠撞擊在什麼東西上,手指關節都已經破皮撞傷。
信紙被他放在桌上,他沉默不語。
他轉眼看著窗外的月亮,殘缺的彎月高掛夜幕。
【你已經想好了?】
【是的,父親,我要去首都。】
堅定的眼神,堅決的神情,沒有猶豫的回答。
回想著自己的女兒站在自己面前的神態,他重新抬起頭望著夜幕。
天空的月亮散發光輝,殘月開始新一輪的滿月。
清晨的光輝直落入書房的窗內,投落在書架前的腳邊,而後逐漸攀爬上筆直的長腿,最後停在骨節分明的手指上。
穿著與平常無異的制服的身影,黑色碎發陰影下,琥珀色的眼眸閃動著暗藏的微光。
他的手指拿著一本有些舊的筆記本,紙張因為筆記的主人時常的翻動而微微褶皺起來。
每一頁滿滿的不明意義的鬼畫符,又像圖案又像文字,或者是特殊的銘文刻印。
紙張上的「銘文」沒有規律,像是隨意記錄在紙上,勾畫的筆跡、習慣和力度都在彰顯著下筆的人。
喜歡輕收起筆尖的字尾,彎延的角度總讓他無法忽視。
他翻過最後一頁,新的一頁上,新的「銘文」出現在空白的紙張上。
他抬起右手,手指碰觸羽毛筆留下的筆墨,筆墨還沒經過時間的洗禮變得淺淡。
手指滑動,指腹摩挲紙張發出極其細微的聲音,指腹停留在畫著角的頭像上——
一雙角長在圓圈外,圓圈裡是兩條豎起的斜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