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也沒有什麼鬼怪的陰氣殘留。
那一絲,真的一如巫槐所言,就是追著她的氣息來的,其他什麼目的都沒有,甚至也沒有試圖傷害蘇青。
它真的,分辨的出來。
再轉頭,就見巫槐仍舊披著它人類的皮囊,掌心中多了一枚戒指。
戒托像是藤蔓,戒面是漂亮的鴿血紅,乍看價值連城,可蘇商深知它是什麼材質做出來的。
她原本不以為意。
畢竟巫槐如果不想破開人類的偽裝,新收回來的血,只能暫時留在身體外,擬態成首飾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的珠串項鍊逼比這誇張多了。
反正它臉捏的好看,多貴氣張揚的首飾都駕馭得住。
哪知巫槐只是拉過蘇商的手,要將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
蘇商下意識縮了縮手指。
「幹嘛呀?」
又要往她身上粘?
「我又沒有要支開你,這不是一直帶著你麼?」
巫槐卻沒有鬆手,只道:「分開過。」
蘇商:……
哦對,在古墓里是分開過一陣子。
可那才多久?她又不是故意的……
她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算子,哪能知道那梳妝檯是詭域的入口呢?
卻見巫槐鴉羽一般的睫毛微微顫動,又道:「分開,會很危險。」
因為下山之後接二連三的有事要忙,蘇商也完全沒回頭去想墓室里的事。
如今回想起來,確實是她突然進了詭域,巫槐為了追著她去,才被剛甦醒的,幾乎繼承了墓主人意識的碎片偷了衣服,搞出真假巫槐的烏龍來。
「那也不用非得搞這麼一個帶在身上啊,之後遇到棘手的情況,不再丟下你單獨行動了還不行嗎?」
巫槐仍舊握著她的手,也並不抬眼,只道:「可接下來去了崖城,也能不分開嗎?」
蘇商啞火了。
好像是不太行。
那可是一座頗為繁華的城市,絕對不算小,她為了獨占生意而攬下了活,可到底只是肉身凡胎,難免需要支持巫槐去做事,就要分頭行動。
不過……
蘇商驟然抬眼。
它怎麼知道的天衍盟的會議里說了什麼?
當時可以照舊,去人多的地方,就將它留在門口的車裡了呀。
對上蘇商滿是探究的視線,巫槐很坦蕩的承認:「我偷聽了。」
如果它藏著掖著,或者找些藉口,蘇商定然要生氣。
可眼下,就像是養的寵物,因為工作忙把它關在陽台,它就隔著玻璃一直盯著你,一直盯一直盯,就算你發現了,它也很坦然,不會覺著自己做錯什麼。
這怎麼生的氣起來?
蘇商妥協了:「好吧好吧,我戴行了吧?」
這枚戒指雖然浮誇,但因為是巫槐本體的漂亮顏色,和她的胸針很搭,也不是那麼的突兀。
而且,它也很乖,也始終沒有化作別的形狀在她手上遊走。
這一晚,蘇商說是睡在南安城的酒店裡,但實際上,壓根沒怎麼睡。
崖城的封印,實在是太多了!
林鳳遠給了她厚厚的一疊資料,蘇商看的都頭暈。
蘇商在忍著困意看過大半之後,才意識到為何林鳳遠,以及其他天衍盟的人,在和她說話時,總是猶猶豫豫,似乎有些怕她的樣子。
原來這兒,大部分的人去降妖除魔,多半都是眾人齊心協力,搞些法陣或者蘊含功德的物件,將鬼怪給封印起來。
只有她,都是趕盡殺絕……
雖然蘇商其實不是這麼做的,基本是話療,談不妥的才殺,可是談妥的,也都是悄悄帶回琉璃觀,沒有對外人解釋的必要。
所以在外人看來,那就是什麼陣法封印都沒留下,可鬼就是沒了,消失。
那他們理所應當就會認為,是蘇商砍瓜切菜似的,都給強行滅了。
既然如此,那不能辜負他們的期待呀!
於是,蘇商難得用心的做起功課來,等將資料全部看完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蘇商打著哈欠看了一眼掛鍾,決定先補個覺再出發。
一回頭就瞧見了巫槐。
它先前的一整夜,幾乎都是這樣悄無聲息的站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