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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戰火繚亂,百姓流離失所,帶著怨氣而死之人也多,死後無人收斂,自然會作祟。

琉璃觀的那位妙法娘娘,以及她曾經借走過的,慈航寺那位高僧,結伴雲遊,救世濟人的時候,就曾數次來過崖城。

但那都是幾百年之前的事了,如今在這裡安居樂業的人,尚且不知災難的陰雲已經逐漸聚攏在崖城上空。

城南的這座城隍廟很小,四四方方的小院內,有一方水池,正中心是一座偌大的玄武雕塑,玄武的頭上身上,以及池子中,散落著銅錢。

扔銅錢討彩頭的人,不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池子下的天然泉眼中,封印著一隻水鬼,所以才被這小小的一座城隍廟獨占,不做飲用和灌溉,只白白的流到了污水渠中。

蘇商掃了一眼這池子,直覺不太對勁。

封印是被打破了沒錯,可裡頭的鬼沒了。

不是出來了,跑掉了,而是沒了,原地消失,一丁點兒陰氣都沒殘留。

畢竟也是很棘手的,無法直接超度,只能封印的鬼魂,它若是掙脫封印,可不是能夠曬半日太陽,就不留痕跡的。

哪怕是在城隍廟這樣香火氣息濃郁的地方也不行。

仔細去分辨,發現這封印其實被破壞的很巧妙,沿著池底的石磚裂開來,就像用極鋒利的刀子去拆開了快遞,拿走東西之後又就將盒子原樣蓋回去,只憑著殘膠都能在一段時間內保持原樣。

這必然不是那水鬼自己做的,那隻水鬼生前肥胖痴傻,被人戲弄,將他身上唯一值點錢的玉佩丟進河中,喊他跳下水去撈。

這人果真跳了下去,結果卡在了嶙峋崎嶇的礁石之中活生生淹死,之後化為厲鬼,下半身被魚吃光了只剩白骨,可上半身卻膨脹的有常人兩倍還多,這樣狹小的縫隙是萬萬出不來的。

城隍廟的廟祝不知蘇商是誰,一面掃地,一面緊張兮兮的偷眼看著她,十分懷疑,她雖然穿的人模狗樣,其實已經落魄了,是要偷偷撈走池子裡的銅錢。

不然,盯著這池水幹嘛呢!

橫看豎看,蘇商也沒搞懂是怎麼一回事。

就像有人先她一步,將該做的工作完成了一樣。

難不成是崖城當地,還有大隱隱於市的高人,察覺到封印異動,來當志願者了?

倒也不奇怪,畢竟天衍盟也沒有多高明,未必所有人都願意和他們摻和。

蘇商便也往池子裡丟了幾個銅錢,轉頭往下一處封印去。

那是一棟鼓樓,底下封印了一條蛇妖。

這蛇妖倒是不愛吃人,還性淫貪愛美色,毀了許多少男少女的貞潔,之後還喜歡將被蛇毒迷了神魂的受害者,赤條條的丟在顯眼處,炫耀它的戰績。

數百年前風氣還很保守,失了貞潔的許多人畏懼人言,悲憤自戮,終究還是這蛇妖間接造下的殺孽。

這封印設在暮鼓之下,每個日落都有鼓聲震懾,令其不敢妄動,也無法在封印之中繼續修煉,警醒受難,悔過自身,直到壽數耗盡,消亡在地下。

封印的陣眼在鼓樓的地窖之中,蘇商按著天衍盟給的資料找到入口,剛一打開,都不用鑽進去,就知道這兒跟那小城隍廟一個樣子。

封印破了個縫隙,裡頭的東西不翼而飛。

不過,因為這兒封印的不是鬼,而是妖精,有實體的。所以蘇商將剩餘的封印連同地磚一同拆開之後,看到了殘骸。

準確來說是一條完好的,也不知道傷口在哪裡的蛇皮。

只剩外皮,內里都被吃空。

將自己拆解成極細的,難以察覺的血絲,悄無聲息的探入獵物體內,從內向外的侵吞,最後剩下完整的皮囊。

蘇商回頭,斜睨著巫槐,幽幽道:「這是誰的手法,好難猜啊……」

只不過,從前它都是隨著蘇商一塊兒侵入詭域,畢竟在那個人都快死絕了的天災之境中,也沒有什麼封印讓它破。

但原理是一樣的。

蘇商見巫槐不說話,她原本還略帶戲謔的神情逐漸凝重起來,追問:「是你,還是你的其他同類,嗯?」

她也不知道,當初蘇青打開的界門,到底能擠進來多少碎片,又能散落到多遠。

如果是巫槐的其他碎片,弱的回收,強的……不知道能不能回收得了。

不能就跑,因為蘇商不太想失去現在身邊這個巫槐。

本來她是覺著無所謂的,可自從禿山墓穴里那一回,她就意識到,哪怕是同個根源上長出的枝杈,也是天差地別。

但這也沒有太大所謂。

最危險的情況是遇上其他巫槐的同類。

在蘇商原本的世界有句話,說人是預製鬼。

那這些天生邪祟專吃鬼怪,看活人,就跟老菜農看種子似的……

巫槐可以說是遊牧派,哪兒有吃的就去哪兒叨一口,效率不高,但它比較佛系,不太在乎。

和誰能確定,其他大邪祟里,不會有農耕派的,會搞可持續性發展,試圖將一方世界變成自己的菜園子呢?

倘若真是如此,那蘇商可不覺著,就憑天衍盟裡頭那小貓兩三隻能抵擋得住。

靠她也沒用,她也是肉身凡胎,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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