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燒開,白澤撕開包裝袋,整包下進去,約莫過了七八分鐘,餃子全都浮在水面,他用漏勺盛出來,分兩個碗裝好。
嘉萊在餐桌前坐著等,餃子上桌,她問:「你這有沒有酒?」
「你不是不喝酒?」
嘉萊下巴托住腦袋,「今天不是不一樣嘛。」
白澤想了想,「只有紅酒。」
「可以。」
白澤挑眉,「餃子配紅酒?」
嘉萊:「你懂什麼,這叫中西結合。」
「行。」
白澤從櫥里拿出半瓶紅酒,儀式感這東西還是得有,他將兩個高腳杯擺在嘉萊和自己跟前,分別斟了半杯。
嘉萊拇指和大拇指捏住杯腳,她輕輕晃動裡面的紅棕色液體,朝白澤揚起下巴,「乾杯。」
第15章 床
透明玻璃杯在空氣中發出清脆一聲響,嘉萊淺抿口,細細回味,「是好酒。」
這頓飯,嘉萊餃子沒吃幾個,酒卻是一口接著一口。
半杯輪空,她拿起酒瓶又倒半杯,白澤蹙眉,「別喝這麼多。」
嘉萊扯唇,「怎麼,就喝你點酒,心疼了?」
白澤著實很佩服她的理解能力,酒瓶拿到邊上,他說,「狗咬呂洞賓。」
嘉萊打了個酒嗝:「好酒醉人,難怪能讓你酒後吐真言。」她揚眉,「之前半瓶是你喝的吧?」
白澤被噎到了。
是,確實是他喝的,他沒藉口反駁。
昨晚失眠的豈止嘉萊一個。
午夜,偌大的客廳,燃燒的火爐,柔軟的沙發,還有茶几上擺著的一瓶開封紅酒。
客廳正在播放陳小春的《相依為命》,歌詞唱到:「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確定每日挽著同樣的手臂,不敢早死要來陪住你……」
白澤後背倚在靠墊,舉起酒杯慢慢將酒紅色液體渡入口腔,他雙眸失去焦距,腦子裡想的全是嘉萊以及和她有關的一切——
嘉萊柔軟的唇瓣,嬌嫩的身體,一掌可握的細腰,以及躺在床上望向他時水汪汪的眼神。
她勾人時就愛這樣。
沈嘉萊不過就稍微給了點甜頭,他就已經陷進去出不來了。
鬼知道白澤下午消耗多大意志才從她床上爬起來。
他只能快速離開,如果慢一秒,如果聽到她的挽留,他真的不能保證自己下一秒會做出什麼……
不覺間半瓶進去,酒精非但沒能紓解他的煩悶,反而將某處的慾念無限放大。
人燥得厲害,白澤拉開客廳門去室外透氣,站院子裡,經寒風這麼一灌,人的理智逐漸回籠。
仰頭往二樓看,客房全都暗下來,唯有靠東有間房發出微弱的光亮。
那是嘉萊的房間。
白澤給她發消息,讓人早些睡。
剩下的一切嘉萊都知道了。
酒壯慫人膽。
面對嘉萊,白澤慫得要命,慫到不能壓抑自己感情,只能以淡漠的態度逼她遠離。
他曾自信地以為,只要他臉夠臭,話夠扎心,嘉萊遲早會有一天待不下去自己離開。
但白澤高估了自己的耐性,從嘉萊回桃花村的那天,她的一舉一動無時無刻不在扯動著他的神經。
完全對她狠心?
白澤做不到。
什麼潔身自好,全TM是屁話。
他忘記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發出最後一句。
白澤只知道那一刻他不用再去克制壓抑,哪怕第二天會被她拿出來翻舊帳,拿出來笑話,他也認了。
他真的只想任性這麼一次。
「說實話,那條消息讓我觸動挺大的。」
嘉萊幾步走到白澤跟前,她單手反撐桌面,俊美的面龐朝白澤逐漸逼近,「我來幫你回憶回憶,你昨晚說,『萊萊,如果再來一次,我不想再臨陣脫逃了。』」
「白澤,我已經被你傷過一次了,現在我想問問,你說這話是真心的嗎?」
她的語氣又輕又緩,白澤喉結上下滾動,那個「是」卡在口腔怎麼也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