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
「你很擔心我?」他又問。
「當然。」我對他的這個問題感到莫名其妙。
紀文軒沉默了一會兒,說:「別那麼擔心我,我不是什麼好人。」
「但你對我很好,」我不假思索地反駁,「只要你不違法犯罪,對別人怎麼樣,我管不著,也不想管。」
「你倒是偏愛我。」
「那不然呢?」
紀文軒又笑,等笑夠了才說:「我正要打退燒針,打過之後就回家了,你不需要折騰過來一趟。」
「不需要留在醫院觀察一晚?」
「不需要,醫護團隊今晚和我一起回家,他們的飯有專人安排,你不用費心。」
「好,那我等你。」
「掛了。」
「嗯嗯。」
我掛斷了電話,稍稍鬆了一口氣。
但還是翻找醫藥箱,把體溫計和降溫貼都拿了出來,又把我們床上的被換成了更厚實一些的。
——的確是我們床上,自從進了冬天,紀文軒再沒有提讓我回自己房間住的事,非但如此,連每天晚上我們默契玩兒的「要不要我陪睡」的遊戲都省略了,紀文軒甚至親自囑咐負責採購衣物的工作人員,將我的新衣服直接放到他臥室的空衣櫃裡。
紀文軒其實回來得比我想像得要快,他進門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時間,也就在我們掛斷電話後不到四十分鐘。
但這短短的幾十分鐘,我卻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他其實和我們分開的時候沒什麼變化,但我還是三步並做兩步,衝到了他的身邊,又很自然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他也沒躲,任由我摸他,嗓音有些喑啞:「藥效已經起了些作用了,沒那麼燙了。」
「做檢查了麼?」我很自然地從工作人員的手中接過了他的輪椅,推著他向前走。
「抽血化驗過了,沒什麼大事。」
我嘆了口氣,推著他向臥室的方向走,說:「改天再做個徹底的檢查?」
「無非就是那場車禍的後遺症,傷了底子罷了。」
紀文軒說這句話的時候,倒沒有什麼怨懟的情緒,我聽了這句話,卻感覺心酸,也不知道是勸他,還是勸我自己,說了一句:「慢慢養著,會好的。」
晚飯自然是在床上吃了,紀文軒這次沒讓我喂,自己捧著碗和我一起吃,等吃完了飯,我也收拾好東西了,他突然說了一句:「要不今晚我們分床睡?」
「怎麼,怕傳染給我?」
「嗯,怕。」
「沒事,我去別處睡也不放心,」我掀開了被子,躺到了他的身側,「還是一起睡吧,難受了就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