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了錢的。」
「要是不給錢,我過得慘兮兮的,你也會忍不住照顧我的,對吧?」
「嗯。」我是個正常人,正常人不都會扶助弱小麼,更何況,這個「弱小」還是我曾經最好的朋友。
「我會保護好你的。」
「啊?」我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出了這一句話。
「萌萌,我能保護好你的。」
「……也不需要你保護。」
我們聊了一會兒,困意上涌,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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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春去夏來。
我和謝薇再也沒見過面,連聊天次數也變得稀少,上一次聯繫,還是半個月前。
紀文軒和我之間關係漸漸也不像之前那麼緊繃了,還是可以愜意地聊聊天。
他養身加健身的效果還不錯,生病的次數變少了,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也不算太多,就是雙腿絲毫不見好。
其實照顧他這一年來,我也耳濡目染地學會了不少專業醫學名詞,基本可以看懂他的各項檢驗單。
那場車禍對他的身體影響很大,復健的意義也不大。
他的醫療團隊倒是有建議過讓他佩戴外骨骼,依靠機械的力量支撐著他的雙腿站起來,然操控機械向前走。
費用雖然不菲,但對紀文軒而言只是九牛一毛,紀文軒當時就拒絕了,他敲了敲自己的輪椅,平靜地說:「這種器械本質來說和輪椅沒什麼區別,我不需要那種虛假的『我站起來了』這樣的心理安慰。」
距離我研究生開學還有兩個月,我已經把老師給我的書單都看完了,對入學還有些躍躍欲試。
我讀書的課程不算多,我的專業也不需要我做什麼實驗,基本不影響我照顧紀文軒。
紀文軒沒問我要不要考慮住校,我也沒想過要住校的事。
我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我和紀文軒,已經分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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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文軒處理好了集團的事物,帶我去法國住了一段時間,有一天晚上,我們一起喝了點紅酒,然後上床準備休息。
紀文軒突兀地問:「我可以吻你麼?」
——他規矩了幾個月,又不規矩了。
我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明知故問:「你睡著了麼?」
我沒睡著。
「……你幫我把行李箱裡的那個紫色的杯子拿出來吧。」
我知道,那是他的小玩具,我不記得我有裝這玩意兒,可能是他自己裝上的。
我沒有動,但是開了口問他:「就不能忍一忍麼?」
「很難忍。」
「在家裡的時候……」
「背著你用的。」
他說得可憐,其實我應該打開燈,起床把他的那玩意兒拿上來,然後讓他自娛自樂的。
但我不知道為什麼生出了一股無名之火。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問出一個很冒犯他、也很冒犯我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