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悻悻地換了套衣服,每隔五秒就要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手,活靈活現地展示出了何為「驚弓之鳥」。
然後,他便發現,好像只要不摸手機找他張哥聊天,這壞脾氣的影子就像被梳順毛了一樣,安安靜靜。
楚炎:幹嘛管這麼寬啊!!!
他欲哭無淚地坐車到了西餐廳門口,一下車就與等在門前的中年男人打了個照面。
楚炎嘴角一撇,滿臉寫著不高興地朝張禾走去,結果沒走幾步路就彎下身子乾嘔起來。
他暈車的勁還沒緩過來,對面的中年人則悄悄往後挪了挪,避免這人真吐了濺在自己衣服上。
揣著手旁觀的青涿:……好的,確定了,這人不是張禾。
他心裡有了譜,但楚炎可不知道。
昏天黑地地嘔了一通,好容易恢復過來後,他又高高興興地拉著風嘯走進了門可羅雀的西餐廳。
二人在預定的半開放包廂里坐好,楚炎早把剛剛的那點不順心拋到了腦後,連帶著他張哥提過的建群聊的事一起通通忘卻,捧起菜單看得津津有味。
桌邊的暗影一角,青涿閒閒地貼在沙發上,眸如銳鷹地盯著包廂口。
在嘩嘩翻菜單的聲音中,一串由遠及近的清脆腳步混入其中,往此處走來。
穿著西裝、踩著皮鞋的頎長身影出現在包廂門口。
「抱歉,來遲了。各位久等。」醫生俊雅柔和的聲線飄入耳中。
他站在門口,一身與初次見面時類似的打扮,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放置在胸前,輕輕俯身頷首。
——就午休這麼點時間也要換一身孔雀開屏一樣的衣服,嘖。
青涿冷冷睇過去。
風嘯朝來者笑了笑,十分上道地客套著:「不,您來得很準時,是我們來太早了。」
楚炎也從菜單中仰起頭,騰出右手左右揮了揮,和旁邊兩人的優雅禮儀形成鮮明對比。
當然,醫生並不是什麼苛刻的人,相反,他樂善好施,救死扶傷,為人寬和,坐下後便讓楚炎先點餐,自己也在菜單里隨意圈了份牛排和意面。
然後他便隨意地將手放在了桌上,淡笑著看剩下兩人。
不,準確來說……是在看風嘯??
青涿眯著眼,仔仔細細地打量起對面那人。從他嘴角微末的弧度到鎖骨上的領結,再到桌上的露出一小截小臂的手。
隨後便眼尖地發現了什麼。
醫生的手,姿勢有點怪。
左手伸出中間三指,與右手中間兩指相疊,剩下的手指則正常地搭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