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白的骨骼表面像是被尖利的刻刀划過一樣,向內陷進的劃痕分明構成了一句話。
【舉棋不定時易誤,置之死地而後生。】
前半句的意思是,猶豫不決容易錯過時機;後半句出自古籍,是說斷絕後路便能下定決心,獲得成功的機會。
斷絕後路……
「這位先生,我們會長對該則預言的解讀為……」助手敬重地微微俯身,對青涿道,「363與73801的懼本都需要您的參與。」
青涿淡淡收回目光,睫毛的陰影將瞳眸擋住,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這兩個懼本有沒有我,區別很大嗎?」
失骨者徹底沒力氣說話,助手則盡職盡責地彎下腰去,將耳朵貼在他唇邊,代為轉述:「區別很大。就像是一個患者猶豫要不要做有風險的手術。成功便一勞永逸,失敗便加速消亡,而放棄手術則短時間安全,時間一長還是會緩慢衰竭死去。」
「我在裡面扮演的角色,是患者,還是那台手術?」青涿問。
助手再次俯身,聆聽時明顯也愣了下。
「……都是。」
這打啞迷一樣的比喻讓在場所有人都以為所謂的「患者」指的是進入懼本的演員,青涿是那台手術。他就像是一個活動性極強的變量,或好或壞地影響著結局。
但失骨者的這番回答卻讓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哎呀,說點大家能聽得懂的嘛。」坐到對面的季紅裳拍桌道。
助手直接替失骨者回答:「抱歉,小姐,這就是預言啟示的原話。若多做解讀反而可能喪失原意。」
「你願意去嗎,青涿?」江逐厄沒再糾結於預言本身,撇頭望向話題中心的青年。
顯然,他已經有了自己偏向的選擇,期望青涿能加入。
而青涿看著桌前那根白骨,心中也早做了決斷,他嘴角輕輕揚起,瞥了過去:「如果你們不怕手術失敗的話。」
白骨上的箴言不就是在勸他,當斷則斷嗎。
那就斷吧。
八位演員中擇定了一位,江逐厄又向失骨者討教剩下七位人選。
失骨者卻虛弱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並未從預言上看到更多。不過,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吐出了一句不確定性的話語。
「進懼本的人,最好彼此熟識,尤其是對這位先生。」
指的自然是青涿。
話說到這,總隱約覺得自己遺忘什麼的青涿突然記起,自己似乎答應過肖媛媛與周繁生,要和他們一起進下個懼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