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來了。
難道他一直都在?
可為什麼不出來,是和阮時涼她們一樣嗎,為了看她笑話?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似星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本就心生委屈的晏昭清更加悲愴。
哪怕是手心裸露的傷口處傳來尋尋刺痛,晏昭清依舊強忍著不語,死死咬著自己嘴唇,一聲不吭。
「就這麼笨嗎?」扇尋敘黑臉,急得說了一句重話,「你連疼都不會喊?」
晏昭清撇撇嘴,對,她笨,可這明明不是她的錯……
為什麼要凶她!
頃刻間她咬著疼不願傾吐出來的情緒全部爆發,連帶著這近乎讓她無法得以喘息的一切苦楚。
晏昭清手握成拳砸扇尋敘,「你也是個壞蛋!」
扇尋敘反握住她單薄的手腕,笑著說,「我本就不是個好人。」
這時候倒知道發脾氣了?他長嘆了一口氣,大力將人拉進懷裡,摸摸她的頭,「沒關係,朝我發脾氣也好,別憋著了。」
聽著這些話,晏昭清猛地鑽進扇尋敘懷裡,看起來格外脆弱,哭的稀里嘩啦。
她說,「我想改變,我有在努力……」
扇尋敘慢慢摸著她的腦袋,將人抱緊,懷抱下是她盈盈一握的腰,單薄到快成紙片的身子。
他語氣放緩,心疼的說著,「我知道,我都看見了。」
「嗚嗚不是我惹事生非,不是我故意要打她們的,是她們先欺負我……」
「做得好。」扇尋敘慢慢捧起晏昭清的臉,幫她擦眼淚,「你做得非常好。」
「沒有人會怪你。」
晏昭清傷心壞了,像是搖曳在空中的隨風舞動的落葉,又忽然被寬厚手掌穩穩接住,她尋得了一抹依靠,她不必擔心因為自己的破格動作被柳姨娘責罵,被坊間言語羞辱,被教御打手心。
她哭著哭著,靠在扇尋敘懷裡緩緩睡去。
扇尋敘望著懷中眼角掛著淚的人兒,眉毛皺得厲害。
阮太傅家的人最近是跳的有點太高了……
他將人抱起,走進課堂,將人緩緩放在室內,而後他下了水池,將那濕透了的書囊撈了起來。
很可惜,書籍浸泡的時間太長,字跡已經全花了。
陽光透過窗檐竹簾,慢慢灑進來,暖意充斥在室內。
扇尋敘去教御那兒問來了新的一套書籍,他握著筆,看著被湖水泡花的筆記,小心翼翼的揭開,仔細辨認,一筆一划,將它們按照自己整理出來的意思重新寫到新的書籍上。
他上一世痴迷刀劍,著了惡人算計,這一世他自小便上了私學,其中教御講得最多的便是兵法和詩詞。
扇尋敘拿了幾張信紙,將自己的解讀細細寫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