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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雲不知基於對殷秀城的懷疑,一路尾隨殷秀城二人抵達劍淵。
在發現二人於一處地表裂縫消失後,他毫不猶豫地著手陣法破解,迅速跟了上去。
然後,在第一層陣法破解後,他成功與被後續陣法所困的二人相遇了。
陰暗逼仄的陣法空間內,三人面面相覷:「……」
羅越:「……你誰?」
殷秀城:「……」誤入?尾隨?嗯,這人好生眼熟!
雲不知則木然地看著被困陣法、茫然無措的散修二人,忽然無話可說:「……」
他方才瞧著這兩人毫不猶豫地跳進了陣法,那熟悉的模樣,仿佛是回了自己老家,於是下意識就認定了,陣法是這兩人布置的,用來遮掩某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他飛快破解第一層陣法,飛快追趕上來,生怕一時疏忽追丟了人,結果……
結果這兩人直接被困在了陣法裡,讓他不得不與二人猝不及防地打了個照面。
雲不知心裡長嘆,近來怎麼總是諸事不宜,可太難了。
「雲不知。」殷秀城認出了他,目光警惕,「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這小傢伙挺冷靜的,這會兒還有心思詐他。雲不知默默咽下無奈,表面仍是溫和的笑容:「並未跟著你們,只是當下走投無路,此地於我安全一些。」
雲不知確實被仙門滿大陸的通緝追蹤,殷秀城也是因此才記住了雲不知這張臉。
而比起大陸其他地方,劍淵也確實是一個隱匿蹤跡的極好的去處——沒多少修士願意來,願意來的劍修心思可不在抓通緝犯身上。
雲不知見殷秀城眼神有些許鬆動,又坦誠道:「中途見到你們二人消失於某處陣法,便逕自跟了上來。」
這解釋也說得過去,修士嘛,遇見機遇,管他好壞,總是要衝上一衝的。而且雲不知如今窮途末路,更是不會輕易放棄這種機會的,萬一碰上了仙雪冢那樣的秘境,可不是要一朝翻身?
殷秀城與羅越便都有幾分信了。
羅越咕噥著:「瞧著倒是與傳聞中有些不一樣。」
雲不知苦笑:「傳聞中的我是被冤枉的。若我這麼說,你們可信?」
羅越聳聳肩,修行界大人物的事兒,他們這些小散修信與不信又如何?
殷秀城倒是看了雲不知幾眼,他是有幾分相信的,相信人言可畏,傳聞不一定是真實的。畢竟——
峽谷以陣法豢養邪靈一事,世人皆說是雲不知所為,可實際上,確是他們噬魂宗一力促成。
準確的說,是在噬魂宗宗主的指派下,由他的師父與同門總共十人,以人心為引,以欲望為局,布下針對山靈的大陣。
後來計劃失敗,組織陣法的十人被噬魂宗宗主留下的後手滅口,唯有計劃外的他得以倖存。
那場陷阱的真相,便也只有他一人知曉了。
「真相或許不為當下所知……」殷秀城抿了抿唇,直言道,「但不會被永遠埋沒。」
雲不知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笑著點了點頭,轉而道:「接下來與我一起走罷,這個陣法還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眼見在與二人的閒談間,他已不知不覺解開了第二層陣法。
陰暗逼仄的空間頓時散去,三人站上了一條寬敞的青石道路,道路兩邊是純粹的虛空,充滿肅殺之意。
「困陣之後是殺陣麼?」雲不知提醒另外兩人,「暫且不要走動,這裡每一步都可能牽扯來致命殺機。」他斂眉靜思,「待我破陣,抱歉,這次需要一些時間。」
殷秀城低著頭,他指尖藏在袖中,有些焦躁地摩挲著。
如今的情形,與他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在豢養邪靈的峽谷中,那時的他是噬魂宗的弟子,被抹去了名字,稱作「陰魂」。他不在噬魂宗宗主的計劃安排里,只是被便宜師父隨手拎去,成天呼來喝去,做些不討喜的噁心的雜事。
後來計劃失敗,便宜師父他們都死了,而他旁觀了這些人的死去,並且悄悄繼承了一筆便宜師父及他同門的遺產。
其中有份隱秘的線索,指向劍淵。
劍淵有噬魂宗宗主極其看中之物,往日裡總是安排宗內高層來此擷取。
他本對此不以為意。
並不想不自量力地參與其中。
這種會被噬魂宗宗主注意到的可能,他有多遠就想躲多遠。
但峽谷邪靈、琳琅山谷一事,他隱隱察覺噬魂宗宗主對山靈的所圖,也察覺到了噬魂宗宗主對龍華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