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貓僵立在人魚肩膀,緊收著爪子,四個爪墊踩得人魚皮膚上落下四個微微凹陷的坑。
白爭爭緩緩抬起一個爪子,就見那踩過的地方由白迅速泛紅,正正好浮現出一個完美的梅花印。
他心虛地看了眼人魚的臉,見他還沒醒,悄默默地拱出他頭髮下,繞從床頭下去。
踩實了地面,爪子緊緊摳住。
耳朵不自在地彈動幾下,飛快拿了拿了獸皮衣變做人形穿上。
獸人們陸續醒來。
年四個爪子抱住清,額前一戳白毛豎起,腦袋蹭著清的側臉。本想像往常一樣賴一會兒再起,意識到人魚已經再是沒意識地人魚,趕緊隨著清一起下去。
不多時,幼崽們也起來了。
大家不約而同地全下了地。
白爭爭捏著光滑的藤條,無奈看著幼崽們。
雁立在幼崽最前頭,瞪大了貓兒眼無辜看著白爭爭。
「不睡了?」
以往可是要睡幾個小時才起來。
雁嘆氣,仰著下巴,示意他看床上還有一條恢復了意識的魚。
白爭爭唇角微翹,蹲下來對著幼崽們招招手。
雁先一個躥出去,爬上白爭爭的手,蹲在他肩膀。
其餘貓崽見狀,一擁而上。
芽成功擠掉其他幼崽,立在白爭爭頭頂上。
白爭爭無奈,勾著軟乎乎的小肚子將這個最愛站在最高處的幼崽抱下來。
「不睡就不睡吧,先烤著火,一會兒幫忙幹活。」
幼崽不語,成堆地占據了白爭爭懷抱。
白爭爭坐在火堆邊,身上的獸皮已經烤得很暖和。幼崽一趴上來,不一會兒就打著哈欠閉眼打盹。
洞裡藤條碰撞的聲音、石頭敲擊的聲音都不小,但白爭爭抽空看了一眼人魚,沒醒。
他還在恢復期,身體疲憊,睡也睡得沉。
白爭爭抿了下唇。
再過一會兒,他肩膀上被自己踩出來的印記應該就不見了吧。
先前人魚沒醒時還能理直氣壯當做收報酬,現在人魚醒了,總不自在。
這樣總往人家身上跑也不行,等今晚他乾脆睡外面算了。
白爭爭盤算好,手上編得更快。
那藤條碰著脆響,叮叮噹噹,愣是沒有把人魚吵醒。
獸人們膽子也大了些,幼崽挨著白爭爭睡夠了,開始在洞裡亂竄。做一會兒活,玩兒上一會兒。
年最後將木棍嵌入個石塊兒上,綁結實了,顛了兩下沖白爭爭道:「爭爭,斧做好了,你試試。」
白爭爭放下藤筐,邊上守著的州立馬歡喜笑著,露出兩個甜滋滋的酒窩。
他接替了白爭爭的活兒。
白爭爭拿了塊木頭,接過石斧,衝著木頭砍。
燼在悶悶的敲擊聲中醒來,他眼中迷糊一瞬,頓時變得清醒。
耳邊幼崽嬉鬧,大一點的獸人在做事。
燼知道自己醒了會讓他們不自在,只微微轉頭,目光落在抓著石斧躬身砍木頭的亞獸人身上。
亞獸人裹得很嚴實,毛乎乎的。
露出來一張臉白淨,眼睛清亮。不過掄石斧的動作似乎有些吃力,木屑飛濺,掛在亞獸人的額發上盪啊盪。
那髮絲又黑又順,隨動作微微晃著。
試了一會兒,白爭爭將石斧遞給年。
年在石斧刃邊吹了一下。
還沒得意呢,就看上面或淺或深的凹坑。
他愣愣看著。
白爭爭:「能用,但要不換換石頭再做一把。」
他甩了甩手,掌心發紅。
好重!
一點都沒有鐵斧好使!
洞中這些獸人們都還年輕,要部落里的那些年長獸人們才能做出一把好的石斧。他們經驗豐富些。
「那我再換。」年悶頭道。
他有些喪氣。
也怪自己,當初在部落的時候不急著跟阿父他們學這些。現在要做工具了,連選石頭的功夫都不到位。
白干!
這一想,倏爾念著不知情況的族人們,腦袋埋得更低了。
白爭爭還以為他只是沮喪沒做好這斧子,重重拍了他肩膀兩下。
「慢慢來,已經很好了。這把又不是不能用。」
「能用!」